張守真當夜攜著道童一路狂奔十餘裏覺得丹田內真元消耗甚巨,如若繼續強催內力趕路定會真元大損,於是就近尋了一個村子落腳。
張守真在村裏轉了一圈找了一個破廟,讓道童尋了個角落睡了。自己則翻出一顆丹藥放進嘴裏,盤膝打坐回複真元。
此時丹田內真元消耗過半,張守真吊運真氣遊走周身筋脈,天快亮時剛回複了五成,出了一身透汗周身熱氣蒸騰,方覺腹中空無一物,隻得將真氣收回氣海歸入真元之中,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尋些幹糧果腹。
張守真就地躺下,尋思著黑袍人武功卓絕自己險些中招,可對方是個什麼來曆卻沒有任何頭緒,思索片刻便沉沉睡去。
一聲雞叫將張守真喚醒,小道童很是知趣,知道張守真連夜奔波饑腸轆轆,此時已然賣了炊餅回來二人分食。
這道童名叫宋翊,其父宋厚德原是京中國子監的一名六品博士。蔡京得勢後媚上欺下,斂財無度,李厚德不願與蔡京為伍,便被一路貶官到了登州。
那時宋朝被貶官員比比皆是當真不如個尋常百姓,昔日同僚全都敬而遠之生怕諸聯到自己,要不是太祖皇帝開國時便定下規矩不殺文官,估計朝廷裏每天都有腦袋掉下來,饒是如此有些官員被貶致南海和判了死罪也差不許多。
宋翊的母親半路生病得不到醫治死在途中,宋厚德勉強捱到了登州。當地縣丞為了逢迎蔡京心意,將他父子二人安排住到了一處專門為被貶官員準備的破屋裏,暗地裏天天有人盯著簡直和坐牢一樣。
宋厚德本是個耿直的讀書人,氣的大病一場沒多久也隨夫人去了,可憐留下宋翊一人不過14歲無人照顧,每天沿街乞討靠施舍度日勉強撐了幾個月。
去年臘月,天氣驟冷,宋翊睡在破屋裏缺衣少食半夜裏險些凍餓而死,幸好張守真雲遊至此用丹丸兩粒救下了性命。
張守真看小宋翊可憐,既然遇見又是緣分,便將他帶在身邊,每天還要交些武功道學,雖未行冠巾之禮拜師,但也和徒弟差不許多。
宋翊也敬仰張守真的人品武功,自己無父無母張守真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真是把張守真當做了自己的父親一樣。
師徒二人又在破廟裏住了十幾日,深居簡出。每天張守真打坐恢複真元未免生事從不出門,日常夥食都由宋翊外出購買。張守真閑暇時便指導宋翊一些武功,兩人日子過的衝淡平靜。
這一日,師徒二人用過晚飯張守真照舊指導宋翊武功。這幾日張守真在廟中靜養無甚瑣事,能夠有時間對宋翊細心調教,宋翊本就聰慧,又得張守真細心指導,進步很快,已經將朱雀劍式練得有模有樣。
張守真正要誇讚幾句,忽聽到廟門外腳步聲雜亂,應該是有五六個人上門。宋翊向張守真望去,張守真依然盤膝坐在那裏似是毫不在意。
於是宋翊還劍入鞘前去開門。走到近前,卻有五個20多歲青年個個手持木棍推開廟門闖了進來。
宋翊認得幾人都是村裏的小混混,整日遊手好閑偷雞摸狗,遇到外鄉人也要欺負兩下,盡是幹些讓人厭惡的事情。
幾人進得廟門也不敢再往裏闖,擠作一團站在門口似有什麼事情猶豫不決。
為首一人生的最是人高馬大,左臉上一處刀疤顯得有些凶惡,壯著膽子向相張守真張望了一眼,顯然有些忌憚,但見對方閉眼打坐沒有什麼作為好像心裏踏實了一些。使勁咽了一口吐沫,咋呼著膽子對宋翊大聲說到“你這外鄉來的小娃在我們村裏住了這麼久,看你可憐不與你計較沒成想你卻招了一個老道來,這可是供奉過活佛真身的廟宇叫你等褻瀆了,佛爺怪罪下來壞了村子裏風水你吃罪的起?識相的趕緊走人省的待會老子們費事將你二人抬了出去”說完又向張守真看了兩眼。
宋翊見著這人說的前言不搭後語盡是些屁話,心道“這幾人隻是些雞鳴狗盜之輩根本不敢找自己的晦氣,此番前來明顯有人在背後指使,對方有備而來且身藏暗處不知有何用意,自己必須小心應付,盡快將這些蕭小之輩打發了再說。”心中有了這些計較便對幾人喝道:“現我師徒二人在此清修,爾等休要打擾,快滾。”這二年宋翊隨張守真修習武藝已然有些根基,對付尋常之人不在話下,因此並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裏。疤臉見到如此氣勢雙腿發軟險些坐到,心裏已然萌生退意,滿臉苦相向身後眾人看了一眼。
眾人好像知道他意圖,其中有人道“大哥,今日若無功而返小心那煞星讓咱生不如死”說著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來摸了一下背頸。
疤臉聽到這些不由打了一個冷顫,明顯這幕後之人比張守真他們可怕許多。
疤臉看了張守真一眼見其不動聲色,將心一橫也不再和宋翊找茬直接向身後眾人招呼一聲,五人手持木棍將宋翊圍在中間。
宋翊神情淡漠站在當中,嘴角掛著一絲嘲笑,忽的身形一動三兩下便將幾人打到在地,這些小混混平常仗著人多欺負些外鄉人還可以,但凡遇上會些武功的人根本不夠看。
宋翊剛要動手將這些人丟出去,卻聽遠處傳來一陣簫聲,吹簫之人內力充沛,簫音曲調低沉蜿蜒不絕,聽的宋翊心中一陣煩悶,不由自語道“半夜裏什麼人還在吹簫,而且吹的這麼難聽”。
卻聽身後張守真說到“不是簫是寥,翊兒快些退下”。
此時張守真已經從殿中走了出來,雙眉緊鎖看著地上幾人。
隻見疤臉幾人晃晃當當從地上站起來,一會抱頭呻吟,一會雙手向向後背胡亂撕扯好像要將皮也撕扯下來。個個表情扭曲痛苦萬分,隻是片刻的功夫幾人便停止了掙紮,雙目赤紅表情呆滯的站在那裏,好像喝醉了一樣,裂開大嘴留著口水,表情十分詭異。
隻聽簫聲一變,堅利淒涼好像利刃刮劃瓷片一樣刺激著耳骨。
隨著簫聲變化疤臉等人嘶吼一聲像野獸一樣分別向張守真和宋翊兩人撲去,仍是先前一樣毫無章法胡抓亂打,但出手速度卻快了一倍有餘,雙臂筋肉鼓漲,拳腳之間隱隱生風。
最可怕的是這些人隻攻不守悍不畏死的打法,宋翊被其中兩人纏住,遊鬥之間看準了空當向一人當胸一掌隨隻用了五成力道尋常人也不可能承受。豈料對方不退反進混如不覺,五指成爪向宋翊當胸抓來,宋翊但覺對方爪上生風不敢怠慢雙足點地倒縱而出,胸前衣襟仍被撕了一塊。剛要穩住身形忽覺背後風起另一人不知何時以繞到身後向宋翊雙肩抓落,宋翊矮身讓過,順勢旋起一腳掃向對方下盤,宋翊心思靈活看出對方二人雖然力道驚人但畢竟沒有練過武功全憑雙手胡抓亂打下盤散亂,這一腳使上十成力道定要將對方雙腿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