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先是愣了一會,而後驚醒一般,將清澄放在他雙膝上的手緊緊抓住。
清澄一急,質問他幹什麼?
祁麟狠勁將她一拉,沒成想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還把自己給壓倒了。
此刻兩人的姿勢真是奇怪得很,祁麟整個人仰麵朝天,而清澄一頭栽在他懷裏,直接壓在他的身上。
清澄準備趕緊起來,卻被祁麟這個粗暴的家夥直接拽著了頭發,痛得她要命又不敢與他抵抗,否則頭皮都要被他拽掉了。
祁麟手裏拽著她的頭發,不知為何心裏有絲安慰。身體上能感受到她的重量,她的溫度,還有發絲上的氣味,混著泥土味,並沒有香味,可卻讓他有一絲舒心。
“如果本王真的缺胳膊斷腿了,本王肯定會自殺的。即使這雙腿是個擺設,那也代表本王有腿。”祁麟在自言自語,這話是說給他自己聽,也是說給清澄。
清澄被他拽著頭發,隻能靠在他的胸上,靜靜聽他講話。
“本王隻要有腿,就還有可能當皇帝。如今本王要被困死在這裏了,他祁嚴是死了嗎?還不派兵營救?你覺得祁嚴好,還是本王好?誰能當皇帝?”
清澄不想回答,可祁麟非要她回答,狠勁扯了她的頭發,讓她痛不欲生啊。
“當皇帝是命數,我不知。”
“本王試探過國師,讓他占卜看誰才是大祁王朝未來的君王,可他竟然說沒有變數。沒有變數,那祁嚴還怎麼從太子位子上滾下來?你很喜歡祁嚴,對嗎?”
清澄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祁麟這次沒有為難她,估計他心裏有數。
“祁嚴他不配,本王這雙腿就是因為他才殘了的。他比你想的卑鄙。”祁麟言語中充滿著痛苦,回憶往事,那刺目的血,漫天雪地裏,雙腿處慢慢滲出的血一點點將他弱小的身體包圍,直至沾滿全身,暈死在那片血海裏。
“三王爺可否說得詳細點,任何話都需要有證據。”
祁麟冷哼一聲,“證據?本王的殘腿就是證據。你還想當太子妃嗎?被擄去淩邱國,和蘇世子苟合,這事都傳遍了。本王打賭你這樣一個殘花敗柳,他祁嚴絕對不想要。”
“什麼傳遍了?”清澄略顯驚訝,消息怎會如此靈通?這下她是弄巧成拙了。原本假裝和蘇世子有染是為保命,如今傳到別人耳朵裏,假的事也變成真的了,她的清白是自己親自抹黑的,該怨誰?
祁麟說起這事,氣不打一處來。還以為她是個剛烈的女子,絕不會做出這種醜陋之事,可這事蘇世子都默認了,還能有假?心裏好恨她不爭氣,為何就被蘇世子玷汙了?
“蘇世子圍攻南陽城逼本王出來談判,途中無意聽見淩邱國士兵的議論,本王與蘇世子談判時也當麵質問過他。他一開始有些驚訝,隨後囂張得不得了,連帶著羞辱了我們大祁皇室,說祁嚴滿足不了你,那就由他代勞了。本王好奇,你真的這麼難滿足嗎?”
清澄聽到祁麟說的這些難以入耳的不堪話語,羞憤至極。“我和蘇世子根本就沒關係,那都是為自保,如今我還是清白的。”
祁麟聽到‘清白’二字,不知為何心裏竟鬆了一口氣,還有一絲竊喜,她沒有被蘇世子玷汙,她不是浪蕩的女子。
但他還是嘴硬,“你說這話可有證據?空口無憑。不管是不是真的,這事已經傳遍邊境了。大祁軍營誰不知你和祁嚴的關係?祁嚴算是栽在你手裏了,心愛的女人被敵國世子玩弄,這種羞辱最致命。他那麼清高自傲的人,絕對承受不了。”
沒錯,祁麟說得完全正確。可清澄堅信自己是清白的,隻要和祁嚴解釋清楚誤會就好。
“我有事要向王爺稟告。”
“說。”
清澄無奈地撇了祁麟一眼,“現在這個姿勢不方便談。”
祁麟邪魅一笑,刻意打趣,“本王最喜歡這個姿勢了,刺激。快說啊。”
清澄忍著揍他的衝動,對他的汙言穢語充耳不聞,采取無視的方法。
最後祁麟也覺得這姿勢太累人,他的胳膊都有些酸麻,隻好說道,“扶本王起來吧。”
清澄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抬住祁麟的胳膊,費了好一會力氣才將他扶到床榻上。
清澄瞧盆裏有水,拿了一塊毛巾準備浸濕給祁麟擦洗傷口。
祁麟以為她是要用濕毛巾擦手擦臉,趕緊嗬斥道,“少用點水,本王最不喜歡浪費的女人。”
清澄回眸朝他輕笑,眼角的朱砂痣魅惑如星光點點,那笑容刻在了祁麟的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