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臉色緋紅,似枝頭桃花朵朵,每一片花瓣包圍在中間的花蕊,散著芬芳的氣息。一如他們之間的曖昧和旖旎。
她不知如何回答,在他懷裏,心砰砰跳個不停,越發不像自己了。
就在無措之際,帳篷外傳來響動,打破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曖昧與尷尬。
清澄鬆了一口氣,脫離了他的懷抱,而陰遲寒就顯得很陰鬱了,眼神裏含有不甘,但那自製般的冷靜迅速取代此刻的眼神。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
“我們要逃出軍營?要去哪裏?”是啊,祁嚴要暗殺她,她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
天下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該怎麼回去聖都?
陰遲寒敏銳察覺到了清澄眼神裏的哀愁,自是知道她擔心為何?
他手掌虛晃,幻化出一件披風,握在手心,繞到清澄背後,為清澄親自係上了披風帶子。冰涼的手指袖長,手骨分明,不經意間觸碰到清澄的光滑的脖頸。
“放心,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他的聲調低沉,在這清冷的夜裏,就像是一滴滴水珠掉落進水麵中心的漩渦裏,激起一陣漣漪,擲地有聲,敲在清澄的心頭上,正好為她平複了心裏的波濤洶湧,將那旋渦慢慢的平複下去。
他的這句話抵不上海誓山盟,壯闊波瀾,卻讓清澄最為感動,比得上海枯石爛,天崩地裂的震撼。以至於往後的日子裏,時時品味,回味那一刻的悸動。
“該走了。”他的聲音裏是煩亂的夜裏,波瀾的心裏,那一盞安魂香,往前是刀山火海,還是人間煉獄,都不再害怕了。
陰遲寒將清澄橫抱在懷中,嘴中輕念咒語,腳尖離地,騰空飛起,兩人飛在半空中,這樣的一幕似曾相識。猶如第一次初見。
清澄睜著眼睛,盡管心中裝著許多繁重的事,但此刻卻是能靜下來心來欣賞夜空中的美景。
這次,比以往飛得都更高一點。她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笑容點綴的唇角,晶瑩剔透,似乎等待著陰遲寒一親芳澤。眼角下方的那顆朱砂紅痣,看起來耀眼無比。
“以前隻能站在地上仰望天空,從未想過自己可以飛起來,現在手掌隻要輕輕一握,好像就能摘到星星。”清澄帶著笑意,說出來的話,每一字似乎都在笑和恬靜。
“凝丹相聚懷,紅星渡情深。美人可摘星,似你麵容願君心。”陰遲寒脫口成句,此詞看似隨性,不對仗,可內裏行間卻巧妙押韻,可見他詩詞才絕,底蘊難抵。
清澄心裏害羞,他的詞裏分明在說她是美人,還說
抬頭望著他,視線交彙,他深邃的眼睛真如這浩瀚星辰,讓人忍不住想要摘下那顆最亮的心,隻是天上的星辰可是凡人能隨意摘得的?她想要靠近陰遲寒,卻在近一步觸碰他時,忍不住後退。
可陰遲寒怎麼會放過她?
“你不是想要星星嗎?”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晃著清澄的眼睛和心。
話音剛落,他抱著她飛得更高了,頭頂的是皎潔的月亮,周身被美麗的星海包圍,仿佛置若夢幻。
圍著月亮的星星很多,但最亮的隻有那一顆。世人抬頭,望向天空都覺得每一顆星星都相差無幾,閃著亮光,忽暗忽明。可等你身在其中時,離得越近,就會看清楚每一顆星的不同。
甚至是大小,形狀。最亮的那顆心,好像是花瓣形狀的,每一片花瓣忽閃著,帶著晶瑩的光彩,美輪美奐,重複著花開花落。亮光閃起時,猶如一朵怒放綻開的盛世花顏。亮光稍縱即逝時,又變成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你喜歡那顆?”陰遲寒在清澄麵前指著那顆夜空中最亮的心。
清澄滿懷欣喜點點頭,“就像花朵一樣,花開花落,每一處都是奇妙的。”
“是嗎?”陰遲寒不經意的反問,神采奕奕,眼睛裏顯露的是自信和沉靜,這兩種意味似乎有所衝突,但一如他,眼神裏滿是篤定,冷靜下的篤定,而非心血來潮,這大概就是無人能比的自信。或許說,這才是真正的自信,不讓你有絲毫的懷疑。
那一瞬,陰遲寒懷抱著清澄,向著那顆最亮的星星飛去,勢在必得。
“你不會是要摘下那顆星吧?”她錯愕,眼前的他看似瘋狂,卻讓她心懷律動,一點點地跳動,就像手指輕彈的琵琶,一曲曲奏出屬於他們的情懷。
“是有如何?隻要你喜歡。”他的聲音真的好迷人,尤其是說話間,低眸看向清澄的那一瞬,乍現了春光,驚豔了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奪人心魄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