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行色匆匆從後門出了沈府,未曾料到有一鬼祟的人影,一路跟隨著她。是沈從雨命身邊的丫鬟一直守在別院,方便跟蹤清澄。
清澄肩膀上係著黑色披風,是之前她被祁麟扔進河水裏,祁嚴將她救上岸送到醫館後,親自為她係上的。清澄著裝低調,半掩著麵容,一走進醫館,就聽到裏麵鬧哄哄的聲音。
抬眸就看到了賭場裏搭著一高台,一女人被綁在柱子上,穿著暴露,楚楚可憐。周圍有許多眼露色光的男人貪婪的看著她,氣氛高漲,許多男人的吆喝聲。
而那女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賭桌上緊張的大汗淋漓的某人,那人就是沈清諾。
沈清諾被眾人團團圍住,他的手裏拿著骰子,神色擔憂的一擲骰子,圍觀的那些人吆喝一聲,“沈二少,輸了,這次該留下身上的哪一物件呢?”
清澄才看到小諾的狼狽樣,全身的衣服被脫,隻留下褻衣褻褲,再輸下去非得被脫個精光。周圍的看客語氣不善,言語譏諷小諾無能。
清澄問了其中一人才知道,今夜賭場的焦點全在小諾和那女人身上。
高台上的那女人為父抵債,誰贏了賭局就能得到那女人。而沈二少英雄救美,卻自不量力,一連幾把都輸掉了。賭注是,輸一場就取沈二少身上一件東西,衣服賭輸了那就留下胳膊,手掌,眼珠子。
賭場規矩,什麼都能當賭注,隻要你願意賭。將女人作為賭注是常態,還有比這更為瘋狂的事情,那就是賭身。賭場什麼都收,從不拒絕任何賭注。
小諾現在就像是眾人眼中的跳梁小醜,所有人巴不得他全身衣服扒光,或者留下手指胳膊之類的,誰都想看看丞相之子如何出醜。
清澄神色清冷,推開眾人走到小諾麵前,語氣冰冷的說道,“沈清諾,還不趕緊收手,那個女人是誰?”
沈清諾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沈清澄會找過來,而且他第一次見清澄的臉那麼冷,那麼臭,他內心有些害怕。
“你怎麼來了?”
“回答我的話。”清澄氣勢淩然,冷冷的掃視著台上被綁著的漁歌,漁歌都忍不住身子一抖,不會是被發現了吧,漁歌有些心虛的撇過臉,不去看清澄。
“漁歌被他父親賣到賭場抵債,我要救她,不能讓她被賣掉。”沈清諾聲音壓低,弱弱的說道。
“街上有很多乞丐,你怎麼不想著去幫?因為她長得好看嗎?”清澄語氣不善,嗬斥問道。
沈清諾身為男人的自尊心被激起,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沈清澄一點都不給他麵子,太過分了。沈清諾朝著清澄吼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讓開。”
清澄身子一怔,顯然沒料到小諾會這樣對她。頓了一頓淡然說道“你的事情你善後,我相信你。”清澄瞬時轉變了態度,因為她聽到了周圍看客的起哄聲,嘲諷小諾身為男人,還要被女人指指點點。
清澄半遮麵,慶幸沒有人知道她是沈二小姐,傳說中的災星。
沈清諾聽到清澄這樣說,有些愧疚,隻低聲說道,“知道了。”其實沈清諾有些後悔了,他不該逞強,但他要信守承諾,要救出漁歌。
賭場二樓,卷簾後的祁麟修長的手指慵懶的拖著下巴,看著沈清澄,唇角玩味一笑。
“吩咐下去,這把若沈清諾輸了,就要留下他的胳膊。”祁麟邪氣十足,手指勾纏著鬢角的發絲,百無聊賴。
“隻有胳膊,夠嗎?”冷南風突然出聲,怎會不知道王爺的真實目的,逼迫沈清澄出麵。
祁麟瞥了一眼冷南風,“本王發現你最近話很多啊?”
冷南風當作沒聽到,不回答,完全無動於衷。
祁麟自討無趣,繼續欣賞著下麵的情景。
賭桌上一男人對沈清諾挑釁道,“沈二少,連輸三把,讓大家看你脫衣服沒意思。這把就賭你的胳膊,你輸了就留下一條胳膊。沈二少你可想好了。你不賭也可以,台上的美女就要賣給林五爺了。”
那林五爺身材佝僂,滿眼色欲,猥瑣的眼神看著漁歌,還欲伸手摸漁歌的臉蛋,沈清諾氣煞,可他心有猶疑,事情比他想的還嚴重。一條胳膊的慘痛代價,他該如何選擇?
旁邊看客起哄奚落,“這點膽量還沒有,還逞英雄救美,若不是看在你是丞相之子的麵上,才懶得和你賭輸贏呢,這裏哪位爺不比你有錢,美人嘛就是價高者得。”
沈清諾有些頭痛,下意識的要征求清澄的意見,可清澄不知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