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雲冷嘲熱諷道,“投機取巧,這種歪心思最好少動。出了事可別怪姐姐沒有提醒你。”
“此巧為技巧,更為巧妙。”清澄答非所問,不和沈若雲糾纏,轉身離去。
楊瑩瞥了沈若雲和清澄一眼,也轉身離去,好似懷有心事。
公主離開國學堂回了寢宮後,沈若雲一直刻意討好,送了祁琦好多新奇的玩意。
但清澄無暇此事,尋了一借口說身體不適,退出了寢宮。
皇宮裏,藍天白雲,富麗堂皇,有寢宮,還有太醫院,藏書閣。清澄要去見識的地方很多。
“秋月,你隨我去太醫院。”
“小姐,已經打點好了,由這個宮女帶我們去太醫院。”秋月的辦事效率很高,對於人情打點這些很熟練。
到了太醫院門口,清澄將步伐放緩了。
秋月也察覺到了清澄的情緒變化,試探性問道,“小姐,這太醫院是關醫監主管、。此前查驗李氏中毒的就是關醫監。”
“秋月聰明,太醫院我總歸是要進的。”清澄唇角飛揚著笑意,眸裏盛滿著自信的光芒。
太醫院也有宮女進進出出,皆是給主子拿藥的。
清澄和秋月進入也不會顯得突兀。
剛進去,就聽到大堂內幾名太醫激烈的討論聲,圍在桌子上,指著醫書。各個緊皺著眉頭,麵色凝重。
來往的醫官和宮女依然繼續她們手裏的動作,好似對這種激烈的吵鬧習以為常。
清澄猜想他們應是在討論棘手的病症,也沒有多加注意。
她來太醫院領一些藥材,自然是要給祁麟治病用的。有幾味藥材十分珍貴稀少,隻有太醫院有,所以清澄不得不來。
清澄開口問旁邊一個小醫官,“我想要領冬蟲夏草,請問怎麼領呢?”
那醫官頭都沒抬,不耐煩的推了清澄一把,“豈是你想領就能領的?叫你們家主子報備內務府再說。”
清澄又追問了一句,“那什麼時候可以領呢?”
那醫官抬頭不屑的說道,“排到半年後了。哼,當我們太醫院是隨便進出的嗎?地位卑賤還想領?”
那醫官瞧著清澄麵生,還對領藥一事不清楚。再看後麵跟著的秋月,以為是個不自量力,不受寵的後宮才女。
秋月為清澄出頭,不滿說道,“你那是什麼眼神?狗眼看人低。”
秋月比清澄熟悉宮中的人情,你越是表現的彬彬有禮,對方越是看不起你,越發要踩扁你。你若是強勢些,對方反而會有所忌憚,考量你背後是否有靠山。
果不其然那醫官臉色變了變,放緩了語氣解釋道,“冬蟲夏草是珍貴的藥材,要領必須要報備。你們這樣一張嘴就要,怎麼會給你們呢?這位小主子還是請問吧。”說完他就躲開一邊,不想理會秋月的糾纏。
清澄無奈的看著秋月,淺笑盈盈,“秋月,我們先回去吧。”
秋月隻好應道,“隻能如此了。”
清澄剛邁步到門口,擦肩而過的一個宮女應聲倒地,其餘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繼續著手裏的活。他們太醫院是給宮裏的主子們治病的,哪裏顧得上管一個宮女。
清澄張嘴喊道,“這裏有人昏倒了。”
完全沒有回應,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懶得去管。
可清澄的聲音響起時,關醫監蹙眉,正想教訓是何人在叫嚷,轉身回眸就看到清澄蹲在地上,神情認真的在給一個宮女把脈。
關醫監有些意外會看到沈清澄,他對她的醫術非常欣賞,但對她的醫德卻不敢苟同。聽聞她毒害嫡母後被關入大牢,前段時間又被無罪釋放,還進了宮。
他對沈清澄的品性半信半疑,看著她手法嫻熟,言語精煉的朝旁邊的丫鬟吩咐道。
“秋月,銀針。”清澄手握銀針準確無誤的插入宮女的人中處。
手指輕輕掰開宮女的眼皮,瞳孔處布滿血絲,疲勞傷神。麵色蠟黃,茶飯不思。
清澄摘下自己的香囊放在宮女鼻尖處,裏麵有麝香,提神醒腦大有益處。
那宮女悠悠醒來,神智還有些不清。清澄又吩咐秋月端來清水,親自喂給那宮女,不料那宮女咳嗽幾聲,直接把口裏的水噴到了清澄的臉上和胸口處。可清澄臉色絲毫未有異,完全不在意,簡單擦拭幹淨,又給那宮女診治起來。
關醫監不住的點點頭,對清澄的表現十分讚賞。人來人往吵雜的環境當中,她能保持冷靜,有條不紊診治斷病,比一般大夫強多了。再有她身為丞相府庶女,一心救人,不論身份,不怕髒,不嫌惡,這正是彌足珍貴的醫德。醫者父母心,她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