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河畔,波光粼粼的河麵上,三兩隻畫舫如搖曳的花燈,璀璨奪目,為這波瀾無驚的洛河添了幾絲亮麗的風采。
畫舫出遊,不是文人墨客,便是世家貴族。以詩畫鑒賞,絲樂助興。悠悠傳來的音樂聲美妙悅耳。偶爾響起畫舫裏作詩談笑聲,乍起一河春水。
“畫舫裏有美人嗎?”清澄話音剛落,站在岸邊就看到畫舫門檻邁出一雙修長的腿,輕輕提著羅衫衣裙,臉頰緋紅,醉眼朦朧,倚著紅漆柱子,微微喘氣,看樣子是出來透氣吹風。
女子微醉,不勝酒力。扶著欄杆竟然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不禁有些煞風景。
“是她嗎?”清澄出聲詢問。
陰遲寒不答,隻凝神看著畫舫上的女子。
隨即迅速摟住清澄的肩膀,輕輕一躍,身姿優美,橫空飛躍到畫舫上。
與那醉酒的女子相距甚近,他們倚在一處黑暗的角落裏,陰遲寒陰鷙如鷹眼的眸子銳利鋒芒,盯著四處的動靜,他微涼的手掌寬闊厚實還緊緊的攬在清澄的肩膀上。
清澄抬眸瞧著他冷峻的側臉,深刻硬朗,充斥著男人的氣息。
他依然摟著她,顯示出對她的保護就是在不經意間,他始終都沒放下手。
就在此時,腳步聲接踵而至,一個長相俊秀,身形高大的男子走出來,擔憂的扶住那美人,柔聲說道,“綾羅,你怎麼了?需要我幫你嗎?”
清澄莫名對那男子有絲不喜,總感覺他舉止輕浮,扶著那美人的手有些不規矩。
驀地清澄怎麼感覺‘綾羅’的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隻見那綾羅一把推開那男子,叫囂的說道,“滾開,你是什麼身份?還敢碰我。陳遠,你滾開。”
綾羅顯得有些任性,好似對陳遠有多麼的厭惡。
“綾羅,你喝醉了。我扶你進去,吹風不好的。”陳遠耐著性子說道,手又搭在綾羅的背部,總感覺很奇怪,他眼神暈染了一層情欲和愛慕。
又一女子聲音響起,“陳公子,大家都等著您呢。”
那女子款款而來,麵蒙著紗巾,話語裏有絲嫉妒。
清澄驚訝的瞪著那蒙麵女子,竟然是沈從雨。她晚上不回府,在這畫舫上做什麼?
她之前可一直身在閨中,何時認識了這麼多人?
“你認識?”陰遲寒察覺到她的異樣。
“嗯,是我庶妹。”
沈從雨不著痕跡的推開陳遠,自己扶著綾羅。“秦小姐,我扶您吧。”
“哼,你在本小姐眼裏就是個婢女,本小姐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綾羅語氣裏滿是不屑,竟還一把扯下沈從雨的麵紗。
指著她醜陋的麵容,哈哈大笑,不掩飾的嘲諷。“就你這一副鬼樣子還奢望男人會喜歡你?真是天大的笑話。陳遠,你說你喜歡她嗎?”
陳遠撇過臉去,不去看沈從雨布滿疤痕的臉。唯唯諾諾的說道,“不喜歡。”
麵對綾羅的羞辱,沈從雨竟然忍下了。還裝作無所謂的重新戴上麵紗,“不要讓我這醜顏嚇著秦小姐了。”
沈從雨的做法,讓清澄大開眼界。
人性真是奇怪。之前清澄對她好言相勸,為她治傷,她非但不感激還一臉厭惡。此刻那綺羅以她醜陋的麵容羞辱她,她反而甘心忍受。
一陣寒風襲來,對麵的畫舫上竟憑空出現幾名黑衣人,一扔長繩子,提著明晃晃的劍,攀著長繩迅速飛到畫舫上,將沈從雨幾人團團圍住。
三人露出膽怯,不住後退。
領頭的黑衣人盯著綺羅看了幾眼,用劍指著她,冷聲道,“就是她,帶走。”
幾名黑衣人全部圍住綺羅,用繩子將她綁住。
清澄催促著陰遲寒,“還不救人嗎?”
“莫打草驚蛇,再等等。”陰遲寒深邃幽深的眸子,冷冽如刀鋒,直直的看向前麵的情形,他並不打算出手。
清澄平穩了心境,覺得陰遲寒說得對,放長線釣大魚,總歸是要找到幕後凶手的。
沈從雨趁此迅速拉著一旁眼神呆滯,有絲惶恐的陳遠,“我們快跑,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
“可是。”陳遠猶豫不決。
綺羅驚慌朝陳遠求救,“陳遠,救我啊。”
“秦小姐。”
沈從雨當機立斷,迅速拽住陳遠的衣袖,“救她你就會死,這時候顧不上她了。”
綺羅憤恨的吼道,“陳遠,你混蛋。”
隨後就被黑衣人抗在肩上,擄走了。
“還不追嗎?”清澄狐疑問道,不解陰遲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