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顫抖著雙手,抬起衣袖,狠狠的擦掉嘴唇上沾滿的血,還狠狠地吐了幾口血水在地上。他粗喘著氣,除了手抖,好像連唇角也在抖,神情極其的不自然,但還是硬撐著,朝沈清澄怒罵道,“你這女人,是要謀殺本王啊!本王絕對會讓你後悔的。”
祁麟未料到沈清澄這個女人,心這麼狠。他幾次三番在她身上栽跟頭,此仇不報非君子,他賭上自己的威名,跟她鬥爭到底。
清澄恍然吃驚,不可思議地說道,“三王爺,這是怎麼回事?臣女剛才低頭未見,冷侍衛也背身不曾知曉發生了何事?再者這附近也沒人在場,三王爺怎就斷定是臣女要謀害你呢?三王爺可要明察啊。”
隨後清澄裝作惶恐,趕緊跪下行禮。微微低頭,唇角漾起漣漪。心底對祁麟的厭惡也到了極點。一個由著性子,隨隨便便就冤枉陷害他人,還動不動就打女人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可取之處?
忍耐隻會讓祁麟這種人得寸進尺,時刻淩辱。該是反擊,自要處之。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祁麟氣急,渾身發抖,雙手捂著胸口,低頭趴在輪椅上,粗喘著氣,狠狠地瞪著清澄,恨不得將她生拆入腹。“你,好樣的。”
冷南風迅速上前用手帕擦幹淨祁麟臉上的血跡,將薄毯覆於祁麟沾染血跡的衣料處。冷南風知曉祁麟自尊好麵子,無論多狼狽的情況下,至少外表上是不希望被人看出的。
“王爺,剛才一事屬下並未親眼所見,當務之急是回府。”冷南風認為眼下應趕緊出宮,避免被他人瞧見王爺此時的模樣。
祁麟不甘心也知曉他若繼續和沈清澄爭吵下去,會引來好事之人的嘲諷。而且他現在渾身難受,連說句話唇角都是發抖的,眼睛也是模糊一片。他此生最後悔的就是被沈清澄知曉了他的弱點,為時晚矣。
冷南風迅速推著祁麟的輪椅出宮而去,清澄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低聲輕歎了一口氣。
她心裏有氣,看到祁麟猖狂的笑容覺得很諷刺。是他背後放冷箭,差點殺了祁嚴。
依照他眥睚必報的個性,她不知會受到他什麼樣的報複,但不重要。
站在微風裏,望著宮牆外的綠樹青蔥,天邊鳥兒排成三兩行,鳴叫而過。她眉眼彎彎,清麗柔和。
直到秋月急促的喊聲將她神智拉回,“小姐,二少爺捎口信叫你速去宮門口。聽說是府裏出事了。”
清澄驚訝,快速說道,“好,我們走。”
宮門口沈清諾早已打點好了一切,隻待清澄出來。
隻見沈清諾神色焦灼,來回踱步,眸裏沒有慌張隻有煩亂之意,想必出事的應該不是娘親。這般清澄的心稍微放了下去一點。
“小諾,府裏出了何事?”清澄言語輕快,語氣沉穩。
沈清諾低吟了一聲,“是沈從雨出事了,她已經被官差帶走了。這次要她命的可是陳遠。沈清諾說完,還小聲嘀咕道“沈從雨她就是活該,自找的。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這下倒好了,連野雞也做不成了,都要被整死了。”
清澄打斷他無端地抱怨,眼神清明,繼續開口詢問道,“可是和沈若雲有關係?”
清澄想起元宵時回府,沈若雲對沈從雨的態度,以及沈若雲派人跟蹤沈從雨一事,由此斷定沈從雨此事定與沈若雲脫不了幹係。
沈清諾迫不及待,一吐為快,“看樣子和沈若雲沒關係。今日是陳遠親自帶人來指證沈從雨害死了秦綾羅。陳遠自稱與秦綾羅青梅竹馬,情意深重,一心找出害死秦綾羅的凶手,竟然查到了秦綾羅被害的當晚,沈從雨也在場,可沈從雨卻漠視秦綾羅被害,不呼救不稟報,與凶手相互勾結,意欲害死秦綾羅。陳遠還帶來許多人證,都說沈從雨平日裏受過秦綾羅的嗬斥,於是懷恨在心,故意害死秦綾羅。”
清澄聽之,微微搖頭。她並不認為陳遠一浪蕩子弟,會有如此心機,否則一開始也不會被沈從雨要挾。如此慎密的布局,所謂的人證和物證,倒像是沈若雲的手筆。
“之後呢?”清澄微微仰起頭,看著天邊朵朵白雲,揮散不去。
沈清諾譏諷一笑,眼神輕蔑。“後來啊,就更有意思了。沈從雨眼看就要被押人衙門,竟然跌坐在地,捂著自己的肚子,呼天搶地。說她有了陳遠的孩子,怒罵陳遠喪盡天良,要逼死她們母子倆。你都不知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跟變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