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危在旦夕(1 / 2)

清澄趕忙追上去,自覺剛才食言,態度誠懇向陰遲寒道歉,“我心急口快,若有得罪,請鬼帝大人恕罪。”

陰遲寒停在腳步,俯視著清澄,眼眸裏倒映著她微勾雙唇,淡笑瀲灩的麵容。思緒如萬千飄散的落葉,枯黃中終有一抹綠,恰如其分似他冷寒的眼神裏夾雜著一絲柔意。

他一把從清澄手裏奪過油傘,利落地將油傘撐開,冰冷地說道,“城中不可逗留。”

清澄趕忙點頭,表示認同,“說得對,我已經被官府通緝,城中官道不能再走,隻能抄小路了。”

陰遲寒微抿雙唇,回想剛才那男人眉心如火焰般的印記,似是很熟悉。從他身上亦然能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些許是三百年前的故人又或是陌生再世人,他無意追究。

三百年前的孽緣綿延至今,即使他已遠離人世,隱沒在陰間地府,也還是斬不斷。他不再轉世為人,奈何因她不得不入世。他們之間的緣,何時才能了斷。

他們的背影相依相偎,他手中的油傘不可避免地傾向於她一側肩膀。傘下人,心中情,一世情,永世償。

他們出了城,來到郊外已是黃昏。清澄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她尷尬堆笑,“我們快走出南陽地界了,休息解乏片刻吧。”

清澄拿出在集市上買的點心,細嚼慢咽,眼神忍不住看向陰遲寒。他將帷帽黑紗拉了起來,固定在帽簷,露出俊美又陰冷的麵容來。

猝不及防,陰遲寒的眼神突然與她交彙,發現了她的偷窺。她趕緊低下頭,裝作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去小湖邊取水。”

陰遲寒陰鷙地眼神緊緊盯著她,她緊張地落荒而逃。

陰遲寒望著她瘦弱的背影,輕輕地笑了。冷峻的雙唇沾染著暖意,映著料峭山壁,縱然世上最珍貴的東西都無法衡量,換之不換,隻此一笑。

不一會,清澄唇角漾著笑意,驚喜道,“前麵有個馬場,我們可以買一匹馬趕路。”

陰遲寒的神情瞬時冰封,寒意襲來。“你就這麼想見到那人?”前世終究抵不過今生今世。

清澄臉上的笑容凝固,陰遲寒所指的應該是祁嚴,他為何這般生氣?

“我的意思是說有馬代步,避免你在陽光下曝曬。”清澄的確是存著這樣的想法。陰遲寒不說,不代表她感受不到,他在陽光下明顯不適,連走路都有些不穩,這樣下去,不是法力大減,就是魂飛魄散。

陰遲寒輕哼了一聲,似乎清澄的話他還算受用。可清澄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第一次後悔對她的寬容。

清澄不經意地說了一句,“畢竟人和鬼是不一樣的。”

就是這句話觸怒了陰遲寒,他沉著一張臉,陰冷地要滴出水來。一把抓住清澄的手腕,恨不得捏碎了,陰狠地說道,“你廢話真多。”

清澄神色一怔,眼神裏滿是不解和羞憤,她的一句關心,為何在他眼裏就是廢話呢?到底是他太敏感,太在意自己的身份,還是她多話?在他心裏一清二楚。

與他在一起短短一天時間不到,矛盾不斷,紛爭不斷,往往是隻言片語,就讓他動怒不已,清澄覺得心煩意亂。

陰遲寒亦然有不同的看法,他似乎忘記了自己來這裏的初衷,太多流露了自己的真實情感。他這幾百年來是為了還她的情債,而不是重新在意她,讓這孽緣不斷往複。隻要能撐過她十六生辰,他與她便天地相對,今昔永不再見。

最後還是陰遲寒邁步,朝著清澄所指的方向走去,完全無視清澄的存在。那一身傲然與冷漠,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拳拳盛意。

陰遲寒一接近馬場,那些威風凜凜的戰馬各個眼神恐慌,馬蹄不安的走動。

清澄暫且不去想與陰遲寒的爭執,她回想之前藥店掌櫃跟她所說,東南邊是侯家馬場和礦場。所以這個馬場應該是侯家的。

“這個馬場應該是侯爺的。”即使知道這馬場是侯爺的,清澄還是覺得要弄一匹馬來趕路。

陰遲寒不作言語,立在寒風中,巋然不動,無法揣摩他的想法和用意。

清澄小心翼翼地走進馬場,高頭大馬盯著她。粗略計算了一下,馬場裏大概有百十頭馬匹。這些戰馬訓練有素,若是能用於戰場,組成鐵騎,絕對可以抵抗五千精兵。

清澄瞥了一眼那馬,就看到少數有幾匹馬身上有紅斑點,鼻間不斷地流出流涕,顏色微黃,它們染上了同一種病,不久就很蔓延開來,整個馬場都將毀於一旦。

清澄走近了草垛查看,感覺腳上一滑,剛一低頭,就看到一條頭大呈現三角的棕黑色蛇纏繞在她腳麵上,清澄恍然,雖然內心波濤洶湧,但極力克製,讓自己安穩不亂動,以免激怒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