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晨光透過濃重的山霧照進小石子家的小院。
院中晨霧未散,小石子的父母卻早就忙碌起來。
父親磨好了柴刀,準備進山砍點好柴;母親往水缸裏注滿了水,作一天之用。
小石子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昏迷不醒。
母親格外擔心,父親卻不怎麼擔心的樣子。
這個家庭似乎一切如常。然而平靜的背後,卻隱藏著山雨欲來的凝重。
沉睡了一夜的小石子,突然醒來,雙眼睜開的刹那,眼中血絲凸爆,經過一夜的沉睡,他的眼神似乎更加凶厲了。嘴裏發出嗬嗬的野獸聲,在夢裏他都沒有放過三花重瞳人。
小石子的母親在院中聽到了屋內的動靜,急忙跑進屋裏。
看著平時可愛的兒子,變成現在雙目充血,一副瘋魔的樣子。
她心頭猛的一痛,跑到床頭,抱著兒子,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時,小石子的父親磨好了柴刀,聽著屋裏的動靜,他朝屋裏喊了一聲,“哭什麼哭,把雞湯端過去。”然後,便上山砍柴去了。
雞湯是昨晚燉好的,用小火溫在灶台裏。小石子依在母親懷裏,喝了一碗雞湯,隻覺得一股暖意從胃一直傳遍了四肢百骸,尤其是雙手。
昨天才剛被捏碎,一碗湯下肚,竟有恢複的趨勢。
小石子又叫母親盛了幾碗湯來,喝完之後手漸漸恢複了知覺,有了一點動力。
他心中稍稍寧靜了一點,問道:“娘,那個人呢?”
聞言,小石子母親眼睛再次濕潤了,她擦掉眼角的淚,端著湯碗說道:“走了,他說三個月後還會再來。”
“那把劍呢?”小石子又問。
“他叫你拔劍,兒啊,你聽媽媽一句話……”
“我知道,我現在就去拔劍。”小石子突然打斷母親的話。
盡管他雙手骨骼碎裂,卻很想拔起那把劍。
因為,他心中有恨,手中無劍何以解心頭之恨。
小石子推開母親下床,離開家往他昨天玩耍的地方去。
離家不遠,很快就到了。
隻見那把劍三尺有餘,黃銅劍柄,青玉劍身,上有血跡。
正是小石子昨夜所流。
劍依舊插在原來的位置,任秋意如何肅殺,天氣如何薄涼。它都靜靜的插在那裏,像是在等待。
如婦人等待遠征的丈夫歸來,母親等待遠行的兒子回來。
如今這把劍等到了。
它等來了一雙血跡幹涸,皮膚龜裂,骨骼破碎的手。
盡管如此,這雙手卻尤合它的心意。它似乎就是為這雙而生的,或者說這雙手是為它而生的。
小石子雙手搭在劍上,劍發出一陣愉悅的顫抖。
他用力拔劍,然而劍紋卻未動。
小石子心中閃過一絲一轉瞬即逝的疑惑。
而後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凶厲起來,三花重瞳人仿佛就在他眼前一樣。
小石子凶性一起,便更加用力的握住劍。哢哢聲響起,小石子本就沒有完全恢複的手,再次滲血。
和昨天一模一樣的痛,讓小石子心頭的凶性更盛。他目中充血,大叫一聲,身體猛的後彎,以腰力帶動身體拔劍。
手上鮮血染紅了劍柄,又染紅了劍身。然後順著劍身流入地下。如潤滑劑一樣,泥濕土地。
劍被一點一點,一寸一寸拔出。
嗬!
小石子一聲大叫,童稚的嗓音發出一聲巨人般短而有力的嗬聲。
劍在大嗬聲中破土而出,如一條血龍一飛衝天!
小石子卻因用力過猛,而仰麵翻倒,頭重重的砸在地上。他本就虛弱的身體,又昏了過去。
其母親一直跟在他身後,見兒子手上滲血的瞬間她就想出聲阻止。
但一想到丈夫所說的話,和兒子那個讓她無比熟悉的凶惡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