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是報應嗎?給她當初隱瞞身份騙婚的報應;要說這是注定的嗎?不是她的東西永遠不可能屬於她。隻是,為什麼要她這樣子傷痕累累地離開退出?是她貪戀所致嗎?
一直窩在床上,累得很,不想起來,不想想昨晚的事情,就想一個人靜靜地呆著。
淩喬在沙發上睜眼到天明,反反複複想了一夜,把一些他從不敢懷疑的人和事聯係起來想了好多。
他衝了麥片,輕輕叩響了房間的門。
如他所料,裏麵沒人應,他便輕輕一擰門鎖,開門進去,“我衝了麥片,喝點吧。”
淩喬走到床邊,將麥片放在床頭櫃上,舒舒轉身背過去,“我不餓……”一張嘴,聲音都是沙啞的。
淩喬覺得不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發燒了。”
舒舒掰開他的手掌,閉上眼又不說話。
淩喬果斷地從衣櫃裏拿了她的衣服,然後掀開被子將舒舒抱了起來,“穿衣服,去醫院。”
舒舒木訥地讓他擺布著,眼神呆滯地看著他,他也憔悴了許多,下巴上長滿了青黑色的胡渣,可是,這樣的他依舊令她迷戀。“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問。
淩喬怔怔地看著她的眼睛,不逃避也不推脫,他認真地說:“如果我說我是太沒警惕中了計,你會相信嗎?我沒有證據,我也不是在為自己犯的錯找借口,再給我多些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舒舒追問:“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沒有的事,唐又晴這麼跟你說的?”
“嗯。”
淩喬緊緊抓著她的肩膀,說:“以前我總說你小心眼,愛懷疑,對不起,我若聽了你的話,事情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舒舒的眼淚直直地掛了下來,“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事情發生你才肯相信我,早幹嘛去了?”她嗓子發炎,沙啞得說不出話來。
淩喬又是悔恨又是心疼,默默地說:“走,去醫院……”
坐在車裏,靠在靠背上,舒舒撇頭看著淩喬專注的側臉,他正專注開著車,時不時會轉過頭來看她一眼,心裏眼裏滿是擔憂。早晨明亮的陽光照在他臉上,不管外麵的塵囂多麼張揚,他總是冷靜沉穩地處理著一切事情,哪怕他出了軌,哪怕他做了背叛婚姻的事情,他都一如既往的冷靜。
舒舒心裏一陣抽痛,這樣的男人,多的是女人爭著搶著爬上他的床,以前有歐莎,現在有唐又晴,以後,又或許會有別人。
路口,紅燈停,人行道上走過一對老夫妻,兩人滿頭銀絲,步履蹣跚,身邊的行人也都為他們讓路,老奶奶似乎眼睛不好,老爺爺就一直拉著她的手,一邊走著,一邊嘴裏還說著什麼。
舒舒陣陣心酸,她多麼想一不小心就跟淩喬白頭到老,不用經曆這許多的傷心痛苦。
這場病生得猛烈,一量體溫飆高到了三十九度八,難怪她什麼都不說不做,乖乖地隻依著淩喬。
“醫生,我妻子一直在冒汗,但是她又說冷,體溫也降不下來,想想辦法。”
“淩總裁,別急,退燒藥已經用上了,藥效好不好都需要時間,再過半個小時瞧瞧,要是再不退燒,再給她打退燒針。”
“好!”
淩喬返回病房,緊緊握著舒舒的手,看她臉色蒼白,嘴唇幹裂,他心疼極了。
她身體一直都不太好,舒寧去世之後她也生了一場大病,後來的小產,令她身體越發的虛弱,昨晚還在廚房裏蹲了大半夜,一定是著涼了。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淩喬走到窗台邊,接了電話,“喂?”
“是我……”唐又晴猶豫了好久,終於決定打來電話,“喬,舒舒還好嗎?”
淩喬神情有些恍惚,沒注意看手機就接了起來,一聽是唐又晴的問候,他的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理智告訴他,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他需要冷靜,“還好,沒事。”
“那就好,喬,昨晚她打電話給你了,我叫你你也沒醒,就幫你接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
淩喬打斷她的話,“昨晚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待,你不用刻意提醒,又晴,我現在很亂,讓我靜一靜。”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他怕自己一時忍不住吼起來,他早該想到鄧子俊有問題,而這唐又晴,也有問題。
唐又晴默默地放下電話,淩喬的心思她猜不透,但這第一步,她是勝利跨出了。
舒舒還是高燒不退,眉頭緊蹙,臉色蒼白,燒得糊裏糊塗,一直夢魘不斷,卻又醒不來。淩喬問護士拿了冰袋敷在她的額頭上,又細心地拿了棉簽,沾了溫水塗在她幹裂的嘴唇上。
護士們私下竊竊私語,說真不敢相信花名在外的淩喬大總裁原來是一個如此專情之人,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丈夫對自己的老婆這麼貼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