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看著他跪在自己腳下，於芳露隻覺無措的和顏寶珠一般，無法接受心底那團深埋的身影此刻竟然矮了半截，在他心裏自己到底是什麼？他怕自己生氣，所以要給自己消氣麼？還是他怕自己為難顏寶珠竟不惜以身代之……
這些顯而易見的問題，她統統明白卻不願意親手剝絲抽繭，“你……你起來！”
聞言顏寶玉一怔，於芳露也是一怔。
自己這是什麼情狀？若是有個地洞隻想鑽進去……看著顏寶玉跪在腳下於芳露竟然頓腳嬌嗔，不見了一絲一宮之主的威儀，宛若小女兒的儀態在嗔怒她的情人為何不解風情。
“娘娘恕罪……”顏寶玉對上她的眸子驀地垂下，恭敬地回道。
他看出什麼了嗎？他討厭自己了嗎？於芳露隨即自嘲一笑，他從就沒把自己放在心上又何來討厭一說呢？
“哥——不要跪這個壞女人——”顏寶珠拉著寶玉的袖子喃喃道，眼睛卻瞟著於芳露，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自己那麼明顯的厭惡感告訴她這個女人是壞人！
聽到她的話，正說到於芳露的怕處，忍不住看了一眼顏寶玉的神情，他也那麼認為麼？一定是的，顏寶珠是他的妹妹，他們當然是一個鼻孔出氣了。
想到此處什麼暗生的情愫，什麼感覺全部化作虛有，剩下的隻有惱恨，於芳露性子本就外向加之過烈，此刻想也不想抬起腳便踹向顏寶玉，心中自顧自的說道：你竟然辜負我的一片心意……
卻沒有想過顏寶玉如何知道她的心意，況且知道又能如何？
“這是在幹什麼？”龍洛微怒的聲音自遠處響起，並不高揚的聲調卻讓每一個人聽的清清楚楚。
顏寶玉沒有躲，結結實實的挨了於芳露一腳，身子顫了顫，仍舊跪得筆直，看到龍洛便俯下身子磕頭道：“微臣參見皇上。”
龍洛走至眾人跟前，等待於芳露跟自己行禮畢說道：“都起來吧，這到底是怎麼了？朕的德妃娘娘竟然在禦花園裏腳踹外臣，實在是讓朕歎為觀止。”
“皇上恕罪，臣妾失儀……”於芳露臉色慘白的再次跪下，無論如何方才的行徑都是不妥，皇上要是怪罪根本無法開脫。
“阿洛，你打這個壞女人，她欺負我，搶我的花，還要打我，又打哥哥……阿洛你打她！”顏寶珠拉住龍洛的胳膊，扁著小嘴說道。
龍洛安慰似得拍了拍顏寶珠的肩膀，領了她的手，“有朕在，別鬧。”輕輕的告誡，仿佛一對尋常夫妻一般，沒有疏離和客套，並不溫存卻讓人覺得親昵。
顏寶玉低垂的眸子微微一黯，再看不到一絲先前光芒。
於芳露看在眼中，雙手的指甲嵌入手心，就是自己腳踹他之時也不曾有如此落寞的神態，他跟顏寶珠真的是兄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