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芳露乃是將門虎女,性子剛烈要強,本就秉承著光耀門楣的責任踏入宮闈,誰知落得如此結果,又被父親責怪,豈能不生氣?
於飛警告於芳露不準再和顏寶玉有任何交集,於芳露心中大驚,自己從未曾表露的心思,遠在宮外的父親竟然都能看出來,那麼……皇上還有他豈不是……
竟然害羞大過了害怕,滿腦子都是顏寶玉玩世不恭的笑容,她拚命搖了搖頭,卻看見禦園的小道上顏寶玉一身官服的走了過來,想來又是去看沿保住了吧?
英挺俊朗的少年走了過來看到自己,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臉上沒有當初初見時候隨意而懶散的笑容,一臉恭謹形容穩重,卻讓人覺得疏離的很……
或許他們從不曾接近過,甚至於連交集都不曾有過,爹爹的警告未免太過多餘……
想到此處,於芳露忽然很想大笑,“顏大人你是不是很討厭本宮?”
“微臣不敢……娘娘乃是尊貴至極的金鳳之軀,顏寶玉不過一介外臣,怎敢對娘娘有任何不敬?”顏寶玉的話不算恭敬,帶著些許惱恨,是因為顏寶珠吧?
他是恨自己的……就算不是恨,也是討厭吧?但是那總算也在他心裏有過一些痕跡了不是嗎?不管他日自己與他處在什麼樣的位置,至少自己曾經是個讓他蹙過眉,咬過牙的女子,嗬,於芳露是馬背上長大的,不懂什麼事知書達理,隻知道愛不成恨也好!
“你……”於芳露看著他想說點什麼,卻開不了口。
“娘娘若是無事,寶玉先行告退了。”顏寶玉恭敬的說道。
看著他平穩遠去的背影,本來就混亂的心緒更加惱火,於芳露不明白自己發怒的源頭是那人清冷的神情和淡淡的語氣,她把這一切都歸咎給了那一叢叢的菊花,她想若是沒有那一日蟹爪菊前的事情,或許她和他還可能有……有什麼呢?
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一記曖昧不清的眼神?還有那茫然不知的未來?不管是什麼都好,總是比如今要好很多,顏寶玉……
她奔到蟹爪菊叢內,一把一把的將盛開的花朵拔了下來,她恨,她惱,但她更難過……
淑妃晉封皇貴妃,協理後宮……那個一直以來沉默寡言,深居簡出的齊婉茹忽然的隨君出征回來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冠絕六宮的寵妃……顏寶珠也回來了,而自己機關算盡卻什麼也不是,還讓皇帝更加的厭嫌,而今竟連顏寶玉也……哦不,他自始至終都是如此吧?想到這裏,心內的酸楚更甚,顏寶珠縱然失了寵,還有兄長的關愛,而自己呢?父親惱怒,君王厭嫌,連心愛之人也對自己視若無睹……
自己的錯究竟是哪一步開始的?於芳露一邊拔下菊花,一邊落淚思索,忽然身後傳來一道冷冷的女聲:“這花兒開得好好的,你不開心何苦摧殘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