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皺著一雙柳眉,馬玉芬看著王爍不說話,心中卻是翻翻滾滾的不得消停。
等了一會兒不見回答,王爍也不在意,抬手伸出四根手指說道:“我個人認為,孩子與父母之間一共有四種關係,分別是報恩、抱怨、討債和還債。”
聽到這話,心裏已經有了一些猜測的馬玉芬大聲打斷道:“你的意思是,一直在折騰方元的是我們的孩子?”
“沒錯,”王爍點點頭。
“怎麼會這樣?我們明明已經在泰國給他做了法事了,”馬玉芬輕呼了一聲,站在那裏低頭看著方元,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可能是法事不成功,再或者是它的怨念太深太重,”王爍輕歎了一聲繼續說道:“你們選擇墮胎可算得上是謀殺了他,如此一來,就算是有天大的恩情也被抵消了,甚至還會產生仇恨,而如果他本來就是要找你們抱怨或是討債的,那你們的結就更重了。它之前由於怨恨而跟著你們,後來在泰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它被人當做降頭術施加在了你們身上。”
聽到這話,馬玉芬沉默著說不出話,站在那裏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所以我才說這事不好辦,”對麵的王爍輕歎了一聲心裏默念道:“為了不使兩個當事人受到傷害,隻能找到設下詛咒的降頭師給解除,不說能不能順利的找到降頭師,就算找到了又該怎麼讓對方聽話?更何況,解除了詛咒之後這個鬼嬰肯定會受到傷害,沒準會就此魂飛魄散了也說不定,那可是大罪孽啊。”
人死之後鬼魂可入地府再次投胎,而魂飛魄散了卻是什麼都沒有了。所以,連殺人的罪孽都不願背負的王爍就更加不可能去沾染這個事了。隻是,世事總是無常的。
晚上八點多,馬碩和李玉蘭從樓下回來,之後沒多久,李宏吉帶著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男子也從外麵回來了。
“是你,”輕呼了一聲,王爍怒瞪著跟在李宏吉身後走進來的那個道士。
這個道士正是之前把秦熙逼迫成了厲鬼的那人,那時候王爍還不太懂這裏麵的東西,等‘學業有成’之後他才知道,對於一個鬼魂來說,變成了厲鬼真的是很悲哀的一件事,首先,自己的神智會被戾氣衝散,之後,在恢複正常之前它是無法進入地府投胎轉世的。如果期間它曾經害過人,身上背負了大罪孽的話,等能進入地府以後還要在地獄裏接受各種懲罰。
“是你?”那個道士也認出了王爍,指著王爍詫異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們認識?”一旁的李宏吉也顯得很是詫異,站在兩人的跟前給他們介紹道:“王兄弟,他是我大哥,李宏昌,他學的是你們那一脈的。大哥,他是我的朋友,王爍。”
“怎麼可能不認識,”冷笑了一聲,王爍把當時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一個冤死鬼生生被你逼成了一個厲鬼,真是學了一手好本事啊。”
聽著王爍語帶譏諷的話,李宏昌抬手一揮掏出來一口在鼎身下麵帶有點點印痕的三腳小鼎,歎了口氣道:“我知道當時是我的錯,為了挽救我造成的錯事,我已經把跟我定下契約的銅鼎打破了,把秦熙從裏麵放了出來。”
“哦?”驚咦了一聲,王爍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來,臉上不禁露出驚容。
道具對於道士來說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工具而已,不談雙方之間的契約,就像戰士對於自己的武器一樣,道士對道具的愛護可是很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