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流言蜚語這種東西,早已成了人們生活的一部分,而茶樓無疑是這些流言的醃缸子。
而從這醃缸子裏出來的東西,總是味道有些不一樣的。
而最懂這醃缸子裏味道的,無疑就是待在著醃缸子裏的人。
當玄竹將幾個銅板放在小二的手心裏時,小二臉笑嗬嗬的道:聽說,元羊子看上蘇四娘,奸汙了蘇四娘,就在慈濟堂。我也聽說,蘇四娘自縊了。所以慈濟堂遭了報應,一場大火一個都沒出來。二位可別不信,我這說的句句都屬實。
玄竹走向無極山的時候,腳步格外的沉重,一句話都不想說。玄明跟在身後,聽著風吹著樹葉,沙沙的響。
玄明大叫道:師哥,這件事,不能就這算了,告訴師尊,要元羊子償命。
玄竹騰的一下,轉過頭,憤怒的紅了眼:“這件事,必須要有一個交代,對四娘有一個交代,對師門也要有一個交待”。
玄明從未看見玄竹如此憤怒,嚇了一跳道:師哥,走,我們此刻就去道經閣,求見師傅。
玄竹冷笑道:見了師傅說什麼?
“說元陽子奸汙了蘇四娘,要師傅領著我們去太上真君殿,跟那元陽子對個真偽?我就不信元羊子還敢當真師尊的麵,說謊不成?”
“若元羊子矢口否認呢?”
“那,那。。。。。“玄明想了一想,接不上話來。
“元羊子若真的做了奸淫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一句謊言又有何不敢說之。抓人捉贓,須有真憑實據。”
學海山,後山茅屋。
喬傲,一動不動被囚圈在茅屋內。玄竹命他閉門思過,直至此事水落石出。
喬傲,靜靜的看著骨儀的無機心經。
裏麵有張紙,是四娘的親筆,上麵隻有一句話,六斤,四娘對不起你,去見陽世師,他會告訴你一切。
喬傲頓時,淚如雨下,聲音哽在喉頭,哭都哭不出來聲音來。
他恨自己,為什麼會對四娘說出那樣的話,傷四娘那樣深。
如果那晚,自己沒說那樣傷人的話,四娘也許不會死。
很多事情,就如空氣一般,擁有之時,毫無知覺。失去之時,無法呼吸。
可四娘為什麼要讓我去找陽世師?
忽然,門外的柵欄,被人輕輕的推開。
喬傲立刻藏好秘籍,玄竹推門而入,他看著哭的雙眼通紅的喬傲,想伸手去摸喬傲的頭,喬傲扭頭,不讓。
“走,陪我去看看四娘”
夜深,風涼,墓孤寂。
玄竹將一杯濁酒倒在四娘的墓地前,凝重道:蘇妹,我玄竹以名立誓,此事若真於元羊子有關,我定當親手誅殺此人。
轉而看著喬傲道:為師自會查明此事,但你犯錯在先,你可知錯。
喬傲此刻心中悲憤萬分,咬住牙不說話,也無話可說,甚至不想說話。
玄竹,看著倔強的喬傲,眼神中反而流露出一種無奈的悲涼。
恨不能止,心不能定,他又何以修真?
一個人的眼中若隻有了仇恨,放不下仇恨,也隻有被仇恨所傷,所毀。
清晨,七景山上。
胡瀚海,正在小口喝著一碗白粥,麵前擺著一碟小鹹菜。
李自強一大早便來請安,拍著馬屁笑道:大人,真是清廉之表率,如此節儉,真是令下官慚愧。
胡瀚海揮揮手道:百姓窮苦,我們當父母官的以身作則啊。來,給羅縣令盛上一碗。
李縣令早上吃了三個雞蛋一張大餅一碗羊肉湯出來的,喉嚨眼還頂著個雞蛋,可偏偏拒絕不得,隻得接過一大碗粥,硬生生吃了下去。
吃完後,肚子都撐的疼了,他幾乎都站不穩了,一說話,米湯從喉嚨湧到口裏,又吞下去彙報道:“大人,你要的東西都讓人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