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都是些虛詞,話都是真話,但沒有點有實際價值的。雖是如此,卻一下子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最關鍵的是,宋青染沒法再堅持讓他給路修遠傳話了。
馮天德裝傻充愣的,不過是不想給她傳話,她要是想說什麼,就得自己到路修遠跟前。
最後那句話,看上去是向宋青染透露了路修遠的喜好,但宋青染知道,如果沒有路修遠的示意,他就算想討好宋青染,也不敢亂說。
路修遠特地把自己在哪都給定位了,說到底還是那個目的——讓她站到他麵前。
他知道搬到重華殿,她勢必不願意。既然不願意,抗議也好,談判也好,她就得去找他。
宋青染捏起一塊點心,掐得七零八落。
他算計她幹嘛,她就幹嘛,這不就落了下乘?這個路修遠,果然一肚子壞水。
最糾結的是,他到底想幹嘛,為什麼突然要打破兩人相安無事的局麵?
莫非他真的想娶她?
想到這個可能,再想想自己這混亂勞心的一天,宋青染在路修遠那張狐狸臉上劃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在心裏把路修遠反複抽打無數遍之後,宋青染吩咐紅箋早早傳了晚膳,吃好喝好,天色稍黑了些,便早早滅燈上了床。
而另一邊,等了整整一下午的路修遠把手裏的書一扔,宋家這丫頭是太過愚笨,聽不懂馮天德的明示暗示?
也許一般人還會猜想這女人是不是在無視自己,故意晾著他,但路修遠是誰啊,他可是從小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當今太子,於是這個猜測親愛的太子殿下華麗麗的跳過了,隻是歸咎於宋青染腦子不夠靈光。
所以說中二不是病,犯起來也挺要命。
晚膳也沒心情吃,不耐煩的擺擺手讓人撤下去,路修遠暗忖,宋定年這老匹夫英明一世,怎麼養出來這麼個榆木疙瘩,還好意思送到宮裏來。
他這邊還想著,一個小太監腳步匆匆的進了外間,貼著馮天德的耳朵說了什麼,馮天德臉當時就變了,揮揮手把人打發走。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馮天德垮著一張臉走進裏間。
“殿下。”
“何事?”馮天德吞吞吐吐的樣子,讓路修遠皺了皺眉頭,”可是安瓊芝又鬧了?”
每到晚上,估計到了他就寢的時間,這些個女人就開始鬧騰,一個比一個會裝柔弱,號稱賢淑溫婉,弱柳扶風,在這事一個比一個如狼似虎,就差一溜站成一排,挨個叫號了。
這個安良娣就是鬧騰得最厲害的。
可是這次路修遠還真是料錯了。
“不是安良娣,是……宋姑娘,”馮天德躊躇了一下,“秋水閣裏已經滅燈了。”
路修遠的眉頭重重的一挑,他這鬧心得晚膳還沒用呢,那丫頭心倒是寬得很。
“擺駕秋水閣!”
秋水閣。
紅箋迷迷糊糊的打瞌睡差點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明黃給晃了眼,使勁揉了揉眼,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殿,殿,殿下……”
路修遠看了眼一臉呆滯的紅箋,在心裏暗自嫌棄,連身邊的丫鬟都這麼呆。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紅箋不要出聲,人已經往裏間走去。
那是我家小姐的閨房啊閨房!紅箋在心裏默默呐喊,抬頭看了看太子殿下,自動消了聲。
路修遠毫無心理障礙的走進了宋青染的閨房,一看,差點氣樂了,這丫頭還真睡熟了。
屋裏隻有一支紅燭搖曳著,昏黃的燭光剛好照在她的床上。
隔著床前的一層薄紗,路修遠打量著她的睡顏。
宋青染的爺爺是當今太後的外甥,宋青染要喊太後一聲曾姨姥,這樣算起來路修遠和宋青染還是沾親帶故,再加上宋家家世顯赫,是宮宴少不了的角色,所以路修遠見到宋青染的次數不算少。
這樣仔細打量她倒是第一回。
美人,當然是美人,但是路修遠平生見得最多的便是各色的美人,而這張臉算不得最驚豔的。
皮膚倒是極好的,真真是膚如凝脂,想來不是深得盛寵的公主也未必有她來的養尊處優。
嬰孩兒般滑嫩白皙的肌膚,觀感甚佳,想來手感也是極好的……
路修遠被自己跳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止住自己險些要伸出去的手,趕緊收斂心神,重重的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