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從懂事以來,第一次哭的這麼曆害吧,哭完後眼皮重的不行,麗清臉上也還有淚痕,趴在我肩膀上睡著了,不久後,我也迷迷糊糊,但是在這迷糊中我笑了。下車後,就是嶄新的一天了,也是生命中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又在迷糊中,自己有一天拿著很多很多錢,開了一輛車回來。村裏人都笑著,迎著,父親也露出了我見過的第一個笑容。
一路的顛簸把我晃醒了,車上靜的可以。離村的人不多,所以車上並不多人,麗清還在熟睡,而車外是一閃而過的山林樹木和彎曲的公路,第一次出遠門,才知道,我們的村子有多偏僻。
終於過了一個半小時,車外的景色變了,不再是山林了,而是看到了些樓房,和熙嚷的人群,第一次感覺到了課堂上學的那個詞兒,熱鬧。麗清也被外麵的聲音給吵醒了,開始四處張望,眼裏已經不再是離別時的難過和不舍,換上了歡喜和好奇。
等我們下車,站在這城市有水泥地板上,有種難以言說的好奇和激動。後來才覺得我現在的感覺是不是太嚴重了?因為這隻不過是我們縣的縣城而已,並不是什麼大城市!
我的包包隻有一個,而麗清的包有兩三個,真不知道她帶了些什麼。一下車的我們,隻顧著好奇到處看看了,卻沒有一點方向感,不知道要做什麼,要去哪兒?車站外的摩托車一個勁兒的問我們要去哪兒,到哪多少錢,可是我和麗清相互看了看,都搖了搖頭說不要。除了我們村,我們還知道哪兒?
“小傷,你看,那樓好高啊——”麗清一手指著一棟高樓大廈,滿臉的驚訝和歡喜。我也忍不住的看了去,雖然臉上並沒有像麗清那樣,但心裏還是感歎不已。想到自己家的泥土房,這棟樓對我來說,就像書上說的皇宮那般。
我拿下了麗清到處亂指的手,看了看她滿臉興奮的臉,說:“麗清,別一直指了啦。等下人家都要說我們了。”我的眼睛示意她看周圍,果然,她安靜了許多。因為旁邊已經有人對我們看了又看。別說我和麗清的穿著像個農村來的,就連言行舉止也隻有剛農村出來的人有的行為。
“嗬嗬,雖然他們不理解我們,但我還是很高興哈哈。城市好好喔,小傷,城市裏好好喔~”麗清高興的雙眼笑的隻剩下一條縫了。
看她這樣,我也隻能搖了搖頭,笑說:“是是是,城市好~我們到城市裏來了,我們要來賺好多錢啦~”其實我也很高興的,不管是新鮮還是真心的,我都喜歡上了城市。“對了麗清,我們要來的就是這兒嗎?”突然意識到了最關鍵的事,我問著還在一臉興奮的麗清。是她說她有個遠房的表姐在城市裏工作,才讓她一起進城,所以麗清就叫我一起了。
“呃,當然不是啦。這隻是我們的縣城耶。怎麼可能在這?”麗清說完,一臉的笑意,接著看她的大樓和那些好看的商店。
我氣結,拉著她的手,問了:“不是這兒,你高興個什麼呀?”
“怎麼不能高興了?雖然不是這兒,但城市就是好嘛~對了,我表姐告訴我說,好像我們還要轉車喔,我們要去的是沿海大城市,才不是這個小縣城呢~”說著,邊笑,手一邊揚著。
看著麗清嘴角的笑意,我笑了,說:“剛才誰說這裏好的?現在又說這是小城市!真是前後不搭。”
“嗬嗬,要是能一直在城市裏生活多好呀,是不是呀小傷?”麗清一臉向往的神情望著我,眼神裏充滿著希冀。
“嗯,是呀。我也希望。”可是就像在家裏的時候一樣,我應著麗清的時候,心裏卻很清楚的告訴自己,不是那麼容易的。
在縣城火車站坐了近一小時,我和麗清才又踏上了離開縣城的火車,沒有顛簸感,卻重重的舍不得。這次真的要離開了,去那要坐近十小時火車的T市。一路上麗清的漂亮眼眸裏還是閃爍著歡喜和好奇,而我看著火車外的景色,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明明家裏沒人可想,但總是舍不得。麗清明明家人對她那麼好,可是她眼裏怎麼就沒了留戀呢?
當火車到達T市時,已經是淩晨3點了,稀裏糊塗的就下了火車,跟著人們走出了站口。雖然已經淩晨了,但這個城市並未沉靜的沒一點聲音,因為像村裏的這個時候,大概也隻有雞叫聲了。街上雖沒有行人,但是那些比縣城還要高幾倍的大廈外的霓虹燈和廣告牌依舊閃著,不管是有人還是沒人看。
“麗清,你看人都走光了,都有地方去或是有人接,我們怎麼辦呀?”看著周圍一起出來的人越來越少,我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