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麼？”
蔣亦修的不悅刻在臉上，擰得眉頭褶皺老深。
這個女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哭，哭得眼睛都腫了，還一直哭。
他真意外這樣倔的女人還會哭，而他一哭，他就是心煩意亂。
“我以為你會死。”沈莫歡瘦弱的肩膀不停抖動，淚水簌簌落下。頓了頓拿車前窗放著的抽紙擦拭眼眸，盡量穩住情緒。
原來她是在為自己哭。
蔣亦修分神了下，明明心裏有過一種奇怪的感覺，卻還是硬著聲音冷冷反問：“你見過因為手受傷而死的？”
沈莫歡低頭：“我知道，可我就是難受。”
蔣亦修活了那麼多的歲數，從來沒有女人為他哭，他好奇心中那種奇異感覺。
一時之間，討厭沈莫歡的情緒就淡了。
前麵人行道是綠燈，蔣亦修的車停下來，暗沉沉的車內燈光下，他的心緒很微妙，側身想用沒受傷的手去撫摸沈莫歡的臉，想替她拭去眼淚。
然而沈莫歡偏過頭，躲開了他的手。
她不想讓蔣亦修誤會什麼，徑自又自己抹了抹眼，說道：“你堅持住，很快會到醫院。”
那抬起的手，空蕩蕩的僵硬著。而那眉頭，不悅得皺得更深。
見得沈莫歡好像恢複了平靜，也不再哭了，他沉默了沉默，出聲：“你就那麼喜歡薛東琛？”
“我想和他在一起。”沈莫歡回答。
喜歡和愛已經不足以形容沈莫歡對薛東琛的感覺了，她比從前的任何一個時刻，都渴望和他在一起。
而她剛才之所以會哭，也許是因為感動蔣亦修不顧一切的保護她，也許是因為或許她並不是特別討厭蔣亦修。
思及此，她仔細回想了下，蔣亦修並沒有除了囚禁她之外，並沒有做傷害她的事情。
他並沒有那麼沒有人性，否則，他怎麼會為了救她，而不顧一切的替她擋一刀？
蔣亦修收回手，壓下剛才的心軟，霸道的宣布：“我不會讓你和薛東琛在一起的，你一定要和我結婚。”
沈莫歡苦笑了苦笑，她算是明白一個男人的執著有多麼可怕。即使他知道自己不愛他，他還是不願意放手。
車子抵達了一個小門診，像蔣亦修這樣身份的人，是不可能會去小門診，約莫是傷口實在疼，便就近解決。
沈莫歡坐在門診外的等候椅子上，靠著椅背緩慢歇息。
今天的種種想想還是有些可怕，母體的情緒總是會影響胎兒，好在寶寶好像也沒胎動，她才沒那麼擔憂。
不一會兒，蔣亦修從醫務室內出來，他受傷的手纏著繃帶，臉色特別臭。
“走。”
聽到這樣的命令，沈莫歡無奈的笑了下，緩緩起身。
坐的有點久，一站起來，她又摔坐回去。
結果蔣亦修過來摟著她，貼心的讓她靠著他走，似乎擔心她不小心絆倒或是怎麼。
“你有過女朋友嗎？”
上車之後，安靜的車內，響起沈莫歡悅耳的聲音，十分的舒適。
“我有很多女人。”蔣亦修正在啟動車引擎，對於她的話不屑一顧：“隻要我說要女人，就會有無數的人為了奉承我，為了恭維我，而送來各種適合我口味的女人。”
“你會愛她們嗎？”
“不會！”蔣亦修異常堅決，殘酷的說：“女人就是床上的泄欲工具，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絕對不會！”
沈莫歡並不知道蔣亦修是經曆過什麼，才會對愛情對女人這麼極端反感。
有時候，她也敗給蔣亦修那完全拒人千裏的絕情。
可今天他保護了她，也證明了他非無情之人。
“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其實人還有另外一種活著的方式，你會惦記他，你會思念他，做什麼事情都會有動力，你會……”沈莫歡撫摸肚子，是在喃喃自語，也是和蔣亦修講。
蔣亦修聽得刺耳，不耐的打斷她，把視線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
“希望她不要太像你，很惹人討厭。”
沈莫歡自動忽略掉他後麵的話，微微一笑，眼裏透著幸福的光芒：“我也希望不要像我，如果能像東琛那樣好看，就好了。”
蔣亦修的唇角蠕動幾下，沒再說話。
他又開始煩躁起來了，他又開始討厭起那種感覺了。
其實，他一直像站在懸崖邊上的人，僅僅隻差一步就會掉落摔下萬丈深淵。他從來沒有感覺過安心，他從來沒有放鬆過警惕。
忽然很羨慕薛東琛，忽然覺得能有一個女人如此深愛著，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
但他，隻是這一刻覺得。
這輩子，他不會讓任何女人走入他的生命，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