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乎絕望中,楊疏影聽到有人問:“你也遲到了啊?”是對我說的嗎?她轉過頭,看到自己麵前,那個她唯一認識的新同學陳子期站在麵前。那淋濕了的衣服,那一頭濕發下的臉,是似曾相識而又覺得遙遠的。楊疏影曾經以為,他是自己要找的朋友,可惜不是,隻是長相差不多罷了。其實也是七年前的事,那時候,她和陳平都隻十歲,然而他卻永遠的記住了他,就如一首歌裏唱到的: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少年不經事的我。有時候,不經意間就成就永遠。都說人會長變,到現在,陳平也不一定是這個樣子。而且父親也說,陳平一家已經搬到老家武漢了,怎麼會在這裏呢?然而真的太像了。楊疏影再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同學,點點頭,說:“怎麼你也遲到了?”在她看來,陳子期不應該是遲到的同學,不然,也不會考到全班第二名。聽老師說,他似乎考得不夠理想,他應該可以考得更好的。陳子期微笑道:“你不知道?我是班裏的遲到大王。”楊疏影沒有想到,被關在學校外麵的陳子期還笑得出來?再回頭看看校園,那條直通教學樓的水泥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兩旁的雪鬆靜靜的立著,任憑雨的襲擊。楊疏影想:我該怎麼辦?怎麼才能進到裏麵到教室裏去?絕對不能逃學的,老師本來對我們新來的十幾個同學有成見。楊疏影最害怕的是班主任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自己的時候。見楊疏影不做聲,陳子期問道:怎麼了?也不理人?楊疏影搖搖頭,說:“對不起啊,隻是被關在學校外麵,不知道怎麼辦啊。”陳子期說:“看來你是很愛學習的人了,不然不至於如此。”楊疏影苦笑道:“愛學習?愛學習還考那麼差?”陳子期說:“八十幾個同學中能考到二十幾名已經不錯了,而且你還是從下麵中學轉來的。”聽到陳子期說出自己的考試名次,楊疏影都有點感動了,但她說:“看來你和老師一樣,看不起我們這班從下麵轉來的新同學。”陳子期舉起左手,說:“沒有啊,我發誓,我沒有看不起你們新同學的意思。”看到他急的樣子,楊疏影不由的笑了。但她發現,陳子期和陳平一樣,習慣舉起左手。看到她笑,陳子期也笑了,再看看校園裏麵,值日老師拿了值班手冊往教學樓那邊去了,他說:“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聽到他的話,楊疏影驚的張大了嘴巴:“去哪裏?你讓我和你一起逃學?”雖然是一個班上的同學,雖然她覺得他是似曾相識而且對他有好感,但是他們今天還是第一次交談。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陳子期笑道:“逃學?不知道怎麼會讓你想到逃學?你認為我是一個逃學的學生嗎?”楊疏影感覺到陳子期的笑裏有一絲嘲弄,她也不在意,她問:“你讓我跟你到哪裏去呢?”陳子期說:“你跟著來就知道了。”說著,他已經往學校東邊而去。成績好的學生一定是好學生。因為這樣的邏輯,疏影跟在了他的後麵。
學校東邊是一個校辦酒廠。到了那裏,陳子期對守門的老師傅招呼道:“張伯好。”張伯說:“陳子期,怎麼又遲到了?這個女孩子是誰?”陳子期笑道:“我的同學。她今天跟我做伴。”張伯噢一聲,說:“我還以為——快進去吧,不然來不及了。”陳子期說:“謝謝張伯。”拉了疏影就往酒廠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