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貼著張紙條。”嚴妍伸手從門上撕下一張便利貼,自顧自地讀著,“鋼鏰我接過去住兩天,據說家養的貓在離開主人的情況下換到一個新環境,會不太適應,歡迎你常來看它,荊洲。”
夏曉期翻了個白眼,回手將紙條從嚴妍手裏抽出來,然後團了團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裏。
“曉期,這個荊洲就是報紙上那個荊洲麼?”嚴妍走過來,挽住夏曉期的胳膊。
嚴妍是嚴國棟和前妻的女兒,比夏曉期大一歲,但因為上學晚又複讀了一年,今年六月份剛剛大學畢業。
經她這麼一說,她終於明白他們這麼一家人過來探望她的原因了。
“曉期,聽妍妍說,那樣的廣告,一份報紙一天就要七八萬的廣告費,是不是真的?”邵明芳跟著問道。
“好像是吧。”夏曉期放下包,翻出幾個一次性紙杯,幫她們倒了幾杯水,既然她已經繼承了現在的身份,戲總是要做足的。
“那上次,你叔叔的事情,也是這個人幫的忙?”邵明芳跟在她身後,又問道。
夏曉期將水杯一一擺到茶幾邊,點了點頭。
“那這回這個道歉信是怎麼回事啊?你跟人家鬧別扭了?”嚴國棟坐在餐桌邊,又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也不算鬧別扭,”夏曉期看著這個男人,笑了笑,“我就是罵了他幾句。”
“你,”嚴國棟一仰頭,梗了梗脖子,“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呢,這樣的男人,還不好好扒著…等過兩天人家嚐過了鮮,不要你了,看你找誰哭去。”
“爸~”嚴妍瞪了嚴國棟一眼,拉著夏曉期坐到沙發上,笑著說,“別多想,爸也是為了你好,荊洲的大名我是知道一點的,堂堂荊氏的董事長,身價數十億美元,這樣的男人,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你們想什麼呢?”夏曉期目光從這對父女臉上一一掃過,吧唧一下打碎了他們的夢想,“我跟他不是你們想的關係,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也見過。”
“什麼?”嚴國棟和嚴妍對視了一眼,“那他幹嘛花那麼多錢在報紙上貼道歉信啊?”
“誰知道,”夏曉期無辜地聳肩,“可能是有錢沒處花吧。”
“就算你們不是那種關係,那至少應該是朋友吧,要不,他應該是對你有意思,對吧?”嚴妍探過身,瞪著眼睛,目光懇切地看著夏曉期,唯恐她否認似的。
“哦,”夏曉期點了點頭,“朋友倒勉強算是。”
“對嘛,”嚴妍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如果不是關係不一般,他又怎麼會這麼做呢。”
“曉期,那既然你們是朋友,咱們都是一家人,有話就直說了,”嚴國棟將煙隨便在桌麵上按熄掉,“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你姐姐工作的事,你也知道,你姐姐畢業也有幾個月了,一直沒找到工作,既然你跟那個荊洲這麼熟,就跟他說說,他那麼大一個領導,給你姐姐安排個工作不是很容易的事麼。這樣吧,後天就是周末了,就後天,把這事就給辦了。”
夏曉期微微挑眉,打量著嚴國棟,這個男人穿著一身不合體的西服,吊腿的褲腳下麵露出一雙白色尼龍襪子,他長滿黑色腱子肉的臉上帶著盲目的自滿和驕傲,他以為他是誰,國家領導人麼?
“聽到了沒啊?”嚴國棟看夏曉期沒反應,追問了一句。
“這個忙,我恐怕是幫不了。”夏曉期無能為力地攤了攤手。
“你說什麼?”嚴國棟不滿地皺起眉,“這點忙你都幫不了?”
“我跟那個荊洲的關係還不到那個層麵,我去了隻會碰一鼻子灰,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成,豈不是更糟。”對這個男人,她雖然不屑,但也不值當鬧僵,就算為了邵明芳吧。
“幾十萬都花了,這點事都不給辦?”嚴國棟顯然對這樣的說法無法理解,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邵明芳,又不滿地掃了一眼夏曉期,“曉期,你可別忘了,當初是誰出錢供你上的大學,你現在有這麼好的工作,靠的都是誰?就幫你姐姐這麼點忙,你就推三阻四的,像話嗎你?”
“國棟,曉期不是這個意思,”邵明芳坐到夏曉期身邊,拉過她的手,“但事情總要量力而行啊,人家上次就算幫了咱們一個大忙了,如果再提要求,惹了人家不高興,確實是不太好……”
“你懂什麼!”嚴國棟衝邵明芳一瞪眼睛,“現在的社會,有關係就得利用,尤其是這種男人,要是不趁著兩個人熱乎勁把該撈的都撈了,事後吃虧的還不是她自己。”
顯然,嚴國棟把夏曉期想成了荊洲的情人,家裏有女朋友,外麵再偷吃,這種事情,很常見。
夏曉期無語地翻了翻眼睛,打算采取拖延策略,“這樣吧,我看哪天合適,去找他說說看。”
得了她這句話,那父女倆終於滿意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