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托勒泰完全可以越過蕭姓青年直接下達攻擊的命令,因為前來接取貨物的三個百人隊都是他麾下的人馬,不過今日情形和以往相比有些不同,身邊的這位惹不起的人物不知是犯了哪門子邪居然要跟著他們一起出來,出於禮貌和恭敬等各方麵因素的考慮,托勒泰覺得還是事先請示一下比較妥當。
聽到托勒泰的請命,蕭姓青年似乎很是滿意他言語中的畢恭畢敬,麵上不由露出一絲矜持的笑容。
“托勒泰,你才是統兵官……”
蕭姓青年倒是沒有搶奪指揮權的意思,或者也可以理解為他根本不屑於搶奪區區三百人馬的指揮權,隻見他微微笑著說道:“我不會越俎代庖替你指揮軍隊,但在發起攻擊之後,你要讓我看到屬於契丹勇士的武勇。”
托勒泰聞言咧嘴一笑,信心十足的保證道:“請蕭大人放心,托勒泰別的不行,行軍打仗卻最是在行,麾下的勇士雖然未必比得上金狼軍,卻也不是南邊那些孱弱的漢人可以挑釁的,此戰的結果一定會讓大人滿意。”
“好,我拭目以待……”
蕭姓青年點了點頭,隨後用極其陰沉的語氣繼續說道:“此行不但要取得車隊裏的軍械,而且還要讓那些禁衛府的家夥知道我契丹勇士的厲害,要讓他們知道,草原不是他們隨隨便便救可以來的地方,或者想來也可以,但代價便是永遠也不要走了。”
“是,大人。”手撫胸膛向青年行了一禮,托勒泰縱馬躍出人群,緊接著他環顧四周,看著手下三百精銳的追風勇士和那漸漸變得熾熱的目光,陡然間,托勒泰氣貫丹田,發出了如洪鍾一般的嘶吼。
“大家聽到了沒有,打起你們的精神,用敵人的鮮血慰藉你們的刀槍,用敵人的頭顱做成你們的酒杯,蕭大人在看著,記住,不要墮了我們草原勇士的威風。”
聲音在風雪之中遠遠傳播開來,落入了每一個契丹騎兵的耳中,隨著托勒泰話聲一落,三百契丹勇士群情湧動,麵現潮紅,陣中頓時響起了震天動地一般的應和之聲。
他們口中發出一聲聲在旁人看來毫無意義的野性嚎叫,狂亂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瘋狂捶打著自己的胸膛。兵器拍擊甲胄聲與興奮的呼喝聲混在一起彙聚成了巨大的聲浪,坐下的戰馬被突如其來的山呼海嘯驚擾的躁動不安,一股狂熱的氣氛眨眼間升騰而起,攪動了上空的風雪,似乎要直衝天際。
“嗬嗬……”發出了一聲微不可察的輕笑,蕭姓青年撫摸著腰間的華貴彎刀,感受著身旁如同開水一般沸騰起來的軍陣,望著遠方依然寂靜的禁衛府陣列,在狂亂的呼喝聲中喃喃自語。
“想不到第一次出來就碰到這樣有趣的事情,真是不虛此行。”
托勒泰奔走於陣前,一聲又一聲低沉的號角此起彼伏地響起,三百契丹騎兵迅速擺好了衝鋒的陣勢,他們的呼吸漸漸急促,眼珠慢慢泛紅,瞪視著前方敵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暴虐與殺意以及一絲輕蔑。
與很久以前的匈奴和突厥一樣,驍勇剽悍的契丹人向來看不起南方的漢人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