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一百六十二…”稚嫩的聲音不斷響起。
此刻,秦津正在青竹園的廚房裏,一條粗布綁在大鐵鍋上,而另外一端綁在秦津的手上,讓他必須按照著固定的姿勢去揮鍋。
在數到兩百後,秦津才皺著眉頭放下大鐵鍋。
秦津八歲的生辰一過,他爹爹便帶他走進廚房,開始傳授他廚藝。秦津沒有被區別對待,一樣是從舉鍋、刀工、品嚐、辨菜等最基本的東西做起。
在剛開始練習舉鍋時,對於秦津來講簡直是噩夢,幾次下來,他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這狀況持續了半個月才開始好轉。不過待他適應舉鍋後,他老爹又增加刀工的鍛煉,讓他每天晚
上把隔天需要用到的菜都切了。從一開始簡單的蘿卜切丁,到後來魚肉切片乃至水豆腐切絲,需要他掌握的刀工變得愈加複雜。
秦津雖然有些懦弱,但是他肯吃苦。舉鍋的次數從最初的二十下,堅持到能舉滿兩百下;蘿卜丁從最初每塊切得大小不同,到現在能切得沒有絲毫差距。待到他水豆腐能夠切絲百縷時,他爹爹才十分鄭重地拿出一個紅衫木盒給秦津。
秦津捧著這個木盒錯愕地看著他爹爹,當他爹爹點頭示意後,他才忐忑地打開木盒。
隻見盒中躺著一把一尺來長的切片刀,秦津把這把刀拿在手上掂了掂,給他的第一印象是比普通切片刀來得重,似乎不是用常見的黑鐵鍛造而成。
在看到那閃著幽光的刀鋒,秦津不禁用手指輕輕碰了下,刹那間手指便出現了一道血口子,這刀的鋒利讓小小年紀的他不禁欣喜萬分,連手指上的血口子都顧不得處理。在刀背上銘刻著一排淺淺的花紋,與花梨木製成的刀柄連在一塊,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秦津的爹爹吧咂一口旱煙說道:“這把切片刀是大老爺八年前賞賜的,據說是上都鑄器大師沈冰雲所鍛造,在咱們冀汀城隻有這一把。大老爺死後,老爹就沒再用過這把刀了。現在,老爹把這把刀交給你,望你能夠把咱們老秦家的廚藝發揚光大。”
“爹爹,我會努力的。”秦津的小臉露出不符合他年紀的堅毅神情承諾道。
……
“小猴,你過來幫我捏下肩膀。”
“少爺,你還好吧?從半個月前開始,你的身體就開始酸疼,要不我去給你找大夫回來看看?”秦津一遍幫薛堔捏著肩膀一邊說道。
“還是算了,你忘了袁道長說過,這是練功的正常現象,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嘿嘿,不過這套五虎拳學了還沒一個月,就能打敗跋扈私塾已久的錢餘盛,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按照袁道長的說法,這套五虎拳學到精通的時候,能夠單手提起百斤物件臉不紅氣不喘,而當功法大成的時候,身體能像穿了鎧甲一樣刀劍難傷,一掌拍斷碗口粗的樹木更是不在話下。”薛堔趴在廊椅上讓秦津捏著肩膀,吱呀咧嘴地說著話。
秦津沉默許久後才說道:“少爺,一定要這樣打打殺殺嗎?平凡地過日子不也很好嗎?”
薛堔擺了擺手老氣橫秋地說道:“小猴你不懂,作為薛家的嫡長子,我從小就被我爹強加了太多東西,為了不落他的麵子,我必須要用實力來證明自己,但我知道自己考取功名這條路是走不通的,在遇到袁道長後,我已經下定決心走武考這條路了。同樣能吃上皇糧,而且看誰不順眼就能用拳頭揍他,豈不快哉?”
“恩,少爺說得也有道理。如果咱們老太爺還在薛府,錢餘盛這種人肯定不敢招惹咱們。”
“哼,等我考個武舉人,看我不弄死他。哎喲,你輕點,弄疼我了。”
秦津撲哧一聲笑道:“嘿,未來的軍爺,這點疼都忍不了的話還怎麼考取武狀元。晚上我拿我爹珍藏的紅花油給你擦一擦,應該會好得更快些。”
薛堔憨笑道:“還是小猴懂事,過幾天帶你去見識下新開的金泰酒樓,聽說他們那裏招了一位禦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聽到禦廚二字,秦津癡癡地幻想著,忘了收住手裏的力,不禁加重了兩分,薛堔的喊叫聲簡直可以用鬼哭神嚎來形容。
……
袁真清端坐在木床上,他眉頭緊皺地看著一卷羊皮卷軸,隻見上麵寫滿著密密麻麻的字跡,袁真清嘴裏念叨著讓人晦澀難懂的詞,不過他念幾個字就中斷掉,無法連貫地念出整個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