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秀英,鹹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憐惜之意。但是鹹豐知道自己不是什麼狗屁的真命天子,他救不了世上所有的人。治理亂世的中國,不能有婦人之仁,他知道,十年之約隻是他向這個可憐的冷豔女人作出的補償,這是唯一的一次,絕無僅有的一次。也許外人看來很幼稚,但鹹豐總算心裏要好過一些了。
邁出廂房的大門,鹹豐看到一臉不可思意神色的圖先靜靜侍立在門外,不禁暗歎一口氣。這個老太監為了自己操了不少心吧。完全不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因為身體的殘缺而致心理變態。這個老太監仿佛將自己當做了是他的兒子一樣,事事都在為自己著想。
“查清楚了嗎?”鹹豐第一次柔聲地向圖先問道。這次刺殺事件來得可疑。雖然表麵上並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可是鹹豐的行蹤隻有新軍與一些官府重要人員才知道,而且抓住周秀英的時候,士兵在她和身上搜到一張鹹豐的畫像。惟妙惟肖,是誰對鹹豐如此了解。這讓鹹豐有種陰謀襲上心頭的感覺。
周秀英所謂的天衣無縫的刺殺行動,早已在天機處的掌握之中了。更何況那些前來探查鹹豐官砥的小刀會探子還有三個死在天機處的手上。鹹豐之所以單人獨騎遊蕩到那個偏僻的小巷之中,自然是早已安排的,隻不過是為了不引起太大我恐慌而用得一招引蛇出洞而已。隻是不知道暗中還有一名神箭手,鹹豐差點把命交待在了那自以為得計的小聰明上了。
鹹豐與周秀英的十年之約,圖先聽得一清二楚。對於他來說,一個皇帝跟一個刺殺皇帝的欽犯訂什麼約定實在難以想像。本想暗中提示鹹豐,卻被鹹豐的一句話打斷了,恭恭敬敬隨在鹹豐身後,正色道:“此事怕與京裏的某個人有關係,隻是老奴還未有查到有價值的東西。今後皇帝再不可如昨天一般,親涉險地了。不然老奴就算被皇上賜死,也要攔住皇上。”
“嗬嗬,朕答應你便是了。你傳旨下去吧,明日便起程去上海。”鹹豐有些愧色地向圖先笑笑道,既而又自言自語,帶著些許不屑的味道道,“也該去會會那些雜毛洋鬼子了。嗬嗬.”
一顆棋子的命運通常在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都將隻有被拋棄的結果,這是一般人的想法。而對於有些來說,既使是失去利用價值的棋子,也許有一天也會成為別一場角逐的主角,重新奐發出神彩。
世上沒有垃圾,隻有放錯地方的資源!聰用總能想到一些不可思意令人費解的招式來利用每一樣資源,盡量不使其浪費掉。可中國有句俗語叫做,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智者畢竟也是人不是神,上帝還有打盹的時候呢。
對於鹹豐將周秀英這顆極度危險的不定時炸彈放棄,圖先心中有著重重的的疑惑,這不該是一個帝王應該有的。而看起來,鹹豐似乎對於放走周秀英還有著些許愧疚之意,這更讓圖先不解了。但是作為鹹豐的親隨,這麼多年來他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為什麼要放了周秀英,而且還玩味地跟她訂下十年之約,這可笑而荒唐的決定不僅僅是圖先一人感到不解的。而鹹豐心裏固然對周秀英這個可憐的秀美女子有著一分同情與憐惜,很大程度上,卻是對她的愧疚之情,因為鹹豐放了她的很大一個原因是,這位可憐的姑娘再次成為別人的棋子,鹹豐的棋子。
整個刺殺過程中,小刀會這群殘餘成員都是一枚別人擺好的棋子,而刺殺的失敗令周秀英成了一枚毫無意義,甚至於已經威脅到操控這枚棋子的幕後之人,周秀英這枚棋子已經成為了一枚無用的敗招了,既使鹹豐沒殺她,他相信不久的將來,這個可憐女子也會被幕後指使者除去。
鹹豐要做的就是尺力保證周秀英的安全,引出幕後指使者,就這麼簡單而已。畫蛇添足從來就是一個不好的成語。
七月的時候鹹豐帶著一個連的近衛軍從鎮江坐船順流而下前往上海,長江上清軍水師雖然還是無法占據優勢,但是由於鎮江失陷造成的一係連鎖反應,天軍水師再不能直接威脅鎮江以下的長江水域了。
張宗禹與聶士成的進展因為洪秀全的收縮兵力,受到一定的阻擋在恢複了江南大大部分舊營的時候便停下了腳步。新軍不比八旗兵與綠營官兵,新軍的補給需從北方艱難的運來,而新軍的消耗卻又是駭人聽聞的。這一點爆露出了新軍後方的補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