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軍就在這樣一個不眠不休的夜晚之中挨到了天亮時分。天色還很早的時候額爾金與得塞羅便起了個大早,實際上他們兩人一夜根本沒有睡過,時不時就擔心清軍的大炮還會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再來上那麼一下。兩位司令官大人,一路上強自打起精神,撐著四隻熊貓眼在營地裏巡視著,查看昨天一夜聯軍的損失情況。
聯軍昨天一晚上便被清軍的炮火襲擊傷亡了近千人,這些人大半都是在睡夢之中不及躲藏而死去的。額爾金一路之上都能看到精神不振的士兵挽扶著昨晚受傷的士兵一步一步走向營地的醫遼處,其餘的士兵正在忙碌著休整昨晚被清軍炮火損毀的營帳,還有一些是在搬運晚夜被炸死的聯軍士兵的屍體。
看到營地這般狼狽的景像,額爾金心裏莫明地感到一陣歎息,同樣也感到一陣怒氣。他神色嚴肅地在營地裏細細地查看一遍,憤憤地回到了一片狼籍的指揮室內,拿起一份文件粗略地看了幾眼,又憤憤地丟在一邊,顧自發起神來。
原來兩日之前,聯軍在即將到達天津城下的時候,聯軍艦隊突然發來急報稱聯軍的補給線再次被清軍來去如風的海軍襲擊了,損失了不少彈藥補給,幾艘護航的小型戰艦也被清軍的海軍打沉了,而存放在安南境內的聯軍補給彈藥也被一隊安南遊擊隊炸毀了一大半,再加在昨天的進攻失利,聯軍連連受挫,聯軍的形執已然不容樂觀。
然而兩國的政府卻又指望著聯軍能夠快速與清軍決戰,以一次大的勝利消彌國內局勢的動蕩。可是看眼前的局勢,聯軍顯然已經掉進了敵人的陰謀之中,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上衝。額爾金對於清軍昨夜的偷襲擊之餘,又感到了一陣無力的失望,雙眼無精打彩地微垂著,久久在指揮室內沉默不言。
“該死的中國人,我要把他們的骨頭都拆了,扒了他們的皮做馬鞭,把他們的肉丟進大海裏喂鯊魚!”得塞羅咒罵著隨著額爾金走進指揮室內。他一生之中也沒打過像這樣的鬱悶仗,一大早看到聯軍士兵死傷狼籍,一肚了火悶在心裏卻又拿不遠處的清軍無可奈何,隻得狠狠地罵上幾句解氣。
得塞羅氣呼呼地剛剛坐定,卻聽到身前的桌大砰地一聲巨響,總司令額爾金騰身站起惡狠狠地道:“十點鍾全軍集合,給我進攻,不斷地進攻,一刻也不能讓清軍得到喘息之機.”他說得有些激動,聲音有些猙獰,完全將毫無防備的得塞羅嚇了一跳。
隨即得塞羅也反應了過來,一向沉穩的總司令閣下終於決心與敵人大幹一場,頓時也起身神色激動地道:“總司令閣下說得不錯,一定要讓那些野蠻的辮子豬嚐嚐我們的厲害。”他一直都是在鼓吹主動全力進攻的人,但是頭上一直被額爾金與郝莫菲壓著,他說的話在聯軍裏頭沒有太大的份量,這時見額爾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心底裏自是高興萬分。
當陽光高照的時候,聯軍士兵在營地之前開始大規模的集結起來,初秋的早晨晨風裏還帶著絲絲的寒意,但是聯軍士鬥誌昂揚,絲毫不為之所動。之前的營地早已被命令拆去,額爾金令工兵們撤退兩裏再次紮營,以防今天聯軍再次無法突破清軍的陣地,又晚上遭受清軍的炮火偷襲。
戰隊之前,一萬名聯軍衝峰部隊已經整裝待發,走在最前頭的是一隊搬運昨天聯軍製作的木板的士兵,後來跟著雙手揚著巨大板斧的聯軍士兵,整個隊形有點像中國以前攻城的陣容差不多。
聯軍士兵這次再次信心滿滿的雙眼直視著清軍陣地之前的三道鐵絲網,深信有了這些準備,這一次一定能夠越過敵人層層的阻攔,過去將該死的清軍殺得片甲不留。上午十點整,聯軍的炮火準時響起。
想起昨天晚上的清軍炮火偷襲,聯軍毫無還手之力,現在看到清軍陣地被自己的炮火炸地塵土飛揚,濃煙四起,聯軍心裏麵這才好過了一點,欲躍躍欲試地等待著炮火轟炸地結束。
聯軍轟炸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炮火開始向後延伸,這時額爾金一擺手,衝峰部隊裏口令聲四起,一萬餘名聯軍士兵高喊著口號舉著木板,板斧衝向了獨立三師的陣地。衝到距離獨立三師陣地還有三百米遠的時候,獨立三師第五旅的小型迫擊便如昨天白天一樣開始發威了。
聯軍衝峰部隊的陣形裏頓時炮火不斷,不斷有聯軍士兵被炮火掀上天去。而等獨立師的炮火響起時,剛剛停息的聯軍大炮便開始向獨立三師的陣地開始,豈圖尋找到那些劃著詭異彈道的敵軍大炮的位置,以便將之消滅,為聯軍的衝峰部隊減小傷亡。可是不論聯軍大炮多麼努力的向獨立三師的陣地開炮,陣地之上總是能響起他們的那種響聲特別的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