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媽的!”李侍賢飛起一腳將一名撞在他大刀之上的聯軍士兵踢開,一抬後抹去滿臉的鮮血,裂嘴獰笑了一下。他已記不清自己已經砍倒了多少聯軍了,隻知道他一直都在不停地揮刀砍殺,不停地將混和著自己鮮血的聯軍士兵倒地之時濺到自己臉上的血汙抹去。他已經快要力竭了,忍不住腳下一軟,險些便跪到了地上。
李侍賢手快,將一柄已經缺口層出的大刀拄在地上,輕輕喘息了一會,此時他與蔡元隆兩人親自帶上來的三百來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反之聯軍便如殺之不絕一樣蜂擁著湧上來將第一團的將士團團圍在中間。
他輕微的笑了一下,完全不將這種瀕臨絕險之地的危機放在眼內,他見一名第一團的士兵被一名高大的聯軍士兵一刺刀捅中腹部,卻死死拿住了對方的槍杆不放,一直忍住巨大的痛苦支撐著,一進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股力氣,提起手中重若千斤的大刀一揮,從那名聯軍士兵的後腰之間砍了過去,一時間那聯軍士兵一聲慘呼,不敢相信的望了李侍賢一眼,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那名獨第一團士兵好似知道李侍賢為他報了仇一樣,也是輕笑著向後倒去。手中務自還緊握著那把長槍的一端。李侍賢對他報以一笑,眼中充滿敬佩之情。這時他心身俱疲,卻不想到身後一陣勁風到來,本身不自覺地一躲,卻是因為力氣不夠,堪堪躲過了身上的要害,卻還是被後麵偷襲而來的一把長槍刺中大腿,頓時一個趄冽,險些栽倒。
他正想舉刀去擋那再次挺過來的利刃,卻是沒有力氣了,隻覺力不從心,暗想自己性命便要到此終結了吧,不覺心下一陣輕鬆起來,仿佛看到大哥哥傷心地麵容,卻又帶著幾分為他的驕傲。
李侍賢胡亂想著,正要閉目等死,卻猛然聽到身後一片槍聲響起,喊殺之聲連成了一片。他不敢相信地回頭望了一眼,正見一群獨立師的士兵舉著槍向自己這邊殺了過來。聯軍見清軍增援又到,頓時一陣慌亂,不及再與李侍賢他們再做糾纏,紛紛撒腿便退了下去。
李侍賢心下一喜,見來的都不是自己的部下,已然知道大哥李秀成派援兵趕過來了,當下不再遲疑,奮力站起身,一揮大刀,怒吼一聲帶著身邊餘下不多幾十個人朝著聯軍撤退的方向衝了過去。
聯軍一來沒想到清軍還有大批援會趕到,二來與一團早已大戰了一天了,身心自然與比一團的將士好不了多少,被李侍賢帶著幾十個人一陣亂衝亂打,卻被李侍賢趕出了好幾個陣地去了。最終李侍賢一群人都因為太過疲累隻得停止了繼續前進的腳步,停下來,趕緊加固剛奪回來的陣地。
“李旅長,李旅長——你在哪裏?”一陣呼喊之聲隨著李侍賢的停上而在他身後的陣地之上響起。李侍賢靠著一堵戰壕的土牆正自休息,一名醫務兵正為他裹著受傷的大腿,聽到呼喊之聲不由怔了下,望著叫喚自己的人。
“我在這裏!”李侍賢輕微地應答了一聲,剛剛他的大腿受傷,因為一時事急,不顧得疼痛,現在聯軍退下去了,那傷口卻是不住地巨痛起來。他才知道他的大腿一直都在鮮血流淌不止,此刻都的臉色都因失血過多而有些發白。
那呼叫他的人一聽到他的聲音,臉上一喜,顯然知道他還未死,很是高興,小跑著過來啪得立正道:“報告長官,獨立三師第六旅第一團團長孟國良向您報告。”
“少息!”李侍賢擺手示意了下,發白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絲喜氣來。第六旅第一團是這個旅唯一裝備了新式武器的部隊。李秀派出過來支援自己顯然還是將他這個弟弟看得很重的。他看了孟國良一會,接道,“孟團長,師長有什麼指示沒有。你們全團都上來了嗎?”
“報告長官,我們全團都上來了,師長吩咐,獨立三師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全師撤退到211高地去協住陳玉誠師長防守高地。我們團負責掩護第五旅人馬撤退。屬下的第二營和第三營已經去與第五旅的第二三團交接防務,請長官快點組部也撤退吧。這裏就交給我們了!”孟國良再閃立正回道。
李侍賢聽了猛地一驚,從地地彈跳起來,一把抓住孟國良的肩膀憤怒地道:“什麼,讓我們撤退,知不知道我們在這裏犧牲了多少弟兄?啊——是誰下的命令,是誰?”他以為是獨立三師有誰看他第五旅已經不行了起了輕視之意心下著惱,一時失去了理智。
孟國良也不在意,隻再次重複了一遍才道:“是師長親自下的命令!”李侍賢這才知道這是真的,知道是大哥下的得命令不敢再有別議,快速整頓了一下部曲與第六旅第一團的將士交接了一下防務便匆匆退到了李秀成所在的大後方去了。
這時李秀成正整頓部隊,將兵力撤往由陳玉防守的211高地方向。李侍賢撤退到後方的時候一計算傷亡,整個第五旅到平安撤退下來的時候一萬人的部隊竟然傷亡了六千餘人,其餘能多行走的將士也多半帶著傷,李侍賢看不免心中一悲,差點便哭了出來。
李秀成知道自己弟弟心中的苦,雖然李侍賢平日裏都是一副剛強作風,卻始終是外剛內熱鬧的血性輕年。不等李侍賢自己來見自己便走了過去,輕拍了李侍賢的肩一下道:“你做得很好了,大哥為你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