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河的工具,甚至連一塊小木板也找不到,眼看著叛軍大部追兵就要追上來了,自己卻被一條小河住了去路。馮子才與眾人默然無語。他打馬在河的上下遊戲巡視了一下,根本沒有適合過河的地方。也就是,除非河水消退,不然他們一行五百多人休想過河。
“沒辦法了,隻能在這裏與敵人拚一下了。“馮子才無奈地對著康樂道,“康上校,你帶一些人找到安全的地方,將活佛安置起來。再派個會水的人,遊過對岸去,向林芝土司報信。我帶著人,在前麵的那片小坡上設一個防線,爭取將叛軍的追兵擋住。活佛就交給你了!“
康樂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他知道此時不是他與馮子才計較得失的時候。沉默地向馮子才敬了個軍禮,康樂帶著自己在西藏活動的部下,將活佛與桑巴帶到了一個不易被發現的地方。而馮子才則打馬走到部下的麵前,大聲道:“弟兄們,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後麵就是叛軍的追兵。為了大清的統一,為了西藏的百姓,咱們跟敵人拚了。誓死保衛活佛--!“
“誓死保衛活佛--!“眾將士轟然應命。
克裏日紮的追兵都是騎兵,雖然馬子才他們也都騎著馬,但是他們畢竟是步兵,且兵力相差懸殊,根本不可能與叛軍近身交戰。馮子才打量了一眼離河不遠處一片小坡,地形雖然不太好,但至對於騎兵衝擊還是能起到一定的緩衝作用。再經過士兵的簡單構建,擋住叛軍一時半刻是不在話下的。
隨著馮子才的一聲令下,士兵頓時紛紛下馬,衝上那片小坡,揮動著隨身帶的工兵鏟,開始挖倔戰壕。由於山坡的高度不夠陡峻,馮子才害怕無法減少太多騎兵的衝擊力,因此在山坡的前方又令士兵挖掘了一條一米多寬,長達十幾米的障礙溝,用來遲緩叛軍騎兵的衝峰。
由於進藏的時候,情況十分緊急,馮子才沒有帶上部隊的重型武器。因此士兵們隻能憑借著手中的步槍來攔截叛軍。沒有機槍,對於人數眾多的騎兵來說,步兵的阻擊力量將會大打扣。如此之下,馮子才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唯一擁有大麵積殺傷力的手榴彈上身上了。但是就算如此,他們的手榴彈也帶得不多,能不能守到援軍的到來,必須看那兵遊過河去求援的士兵是否能夠快速地將消息傳到林芝土司那裏。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緊急挖掘,馮子才他們的戰壕差不多基本成形了。雖然由於挖得有些匆忙,戰壕的質量很差,但是對於馮子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馮子才阻擊的陣地分為三層,最前麵的壕溝用來遲緩叛軍的騎兵衝峰,第二層的戰壕分為左右兩個,最後是他自己帶著大部鎮守在陣地的坡頂上。
雖然還想將陣地做得堅固點,但是緊隨而來的叛軍卻不想給他們這個機會。馮子才他們的戰壕剛剛挖好,克裏日紮便帶著三千藏騎趕到了古納子河邊。遠遠得,三千騎兵的聲勢十分嚇人,而且馮子才看到叛軍的裝備已經不再是西藏地區傳統的火繩槍,而是與自己的步槍相似的快槍了,這讓馮子才心中的擔憂越來越重。
看到追兵到來,正在挖掘戰壕的官兵頓時全部停住手中的工作,紛紛躍入戰壕之中,對著叛軍的部隊虎視眈眈。
克裏日紮很高興自己能在官兵過河之前將活佛堵上,看著不遠處急速流淌地古納子河,他心中暗笑不已。他實在是覺得半夜的那場大雨是大喇嘛在暗中保佑他們而下的。雖然那場大雨,同樣令原本早該追上馮子才他們一行的克裏日紮因為迷失方向而直到現在才追到官兵,但是他仍在心裏暗暗地感謝著那場“該死“的大雨。
見官兵在沿河的一道小土坡上構起了騎怪的防禦工事,克裏日紮冷笑著對身邊的英國教官皮埃爾道:“皮大人,您看官兵多笨啊,就這一點人還妄想與偉大的大喇嘛做對,實在是找死。“
皮埃爾是英國印度總督派來西藏援助****成立新軍的總教官,為了不讓活佛成為****分裂西藏的最大障礙,皮埃爾隨著克裏日紮參加這次追擊行動。當克裏日紮麵對清軍聞名全世界的戰壕而表現地那麼輕蔑的時候,做為曾經參加過第二次鴉片戰爭的英國軍人,對於清軍的戰壕,至今仍然感到心怯。
他心虛地地對克裏日紮笑笑,不想讓克裏日紮看出自己內心的恐懼,說道:“是的小土司大人,您的部隊一定能夠一個衝峰將清軍的陣地衝跨的。我會讓炮兵們給你助威的,尊敬的土司大人。“
“不,“克裏日紮輕蔑地打斷皮埃爾的話道,“不用浪彈藥了,這些東西還是等著用來打退大清的大軍進攻吧。哈哈.“他的笑聲幾乎響徹了整個古納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