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知道我行事,還得知會你什麼緣由了?!跪著去!”林莞婉猛得拔下固定在頭上唯一支玉簪,砸到了木蓮身上。
林莞婉往前也時常朝她們這些做丫鬟的發脾氣,可從未向是今日般厲若尖刃。
木蓮被嚇得不敢躲,玉簪砸在她身上,再掉落在地麵頓時碎成幾截。
寬衣的兩個丫鬟也嚇得腳一軟,直接跪倒。
木蓮臉上陣白陣紅,有被不顧及體麵在小丫鬟前丟臉的羞惱,也有心虛的彷徨驚懼。她倒也是機靈慣的,見得不到答案,也不敢再逆林莞婉,忙擺出委屈的哭相道不敢退著出了淨房。
聽著開門關門的聲響,林莞婉俏臉上的寒意方退去些許,讓兩個小丫鬟起身繼續伺候沐浴。
小丫鬟戰戰栗栗,連頭也不敢去看秀發披肩,極美卻如冰雕般的主子,快速為她褪了中衣。
原本林莞婉是想忍著這股心火,沐浴後再慢慢清算今日的帳,可當看到木蓮那張臉時,愣是沒忍住。
這怒意不但是來自今日她特意設局,想看清身邊丫鬟如何,也還有源於前世所發生的一切。
前世,木蓮最後是成了父親的姨娘!
在她與兄長疏遠之後,在她被替為衝喜絕望之時,木蓮居然還能為自己謀了一條體麵的出路!這背後如何會無人相助?!
翻湧的怒意,直到林莞婉泡入水中,將自己縮成一團憋了氣沉在水中半會,才算消去些。兩個伺候的丫鬟已嚇得麵無血色,都想要下去將她從中水撈起來。
院中寒風徹骨,燈籠在風中忽明忽暗,搖晃不定的光線使得這冬夜有著別樣的陰寒滲人。
這才是跪了小半刻鍾不到,木蓮便覺自己雙膝蓋被凍得麻木了,厚厚的棉褲亦抵擋不住由地麵傳來的寒意。
“木,木香,你知小姐為何要罰我們嗎?”木蓮環著雙臂,剛張口一陣寒風再度吹來,冷得一陣哆嗦。
木香視線一直落在地麵上,專注得仿佛地麵長花似的。
聽到姐妹的問話,才轉了轉僵硬的脖子,一臉迷茫:“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想半天也沒有想明白,一會小姐又要罵我蠢了。”
這回答使得木蓮鄙視的瞪了她一眼,隨即也在心底罵自己蠢。
去問一個真真的蠢貨,她也是蠢透了!
木蓮嫌棄的往後挪了挪,仿佛自己的蠢是靠近木香被傳染上了般,與此同時,她也在極力想著究竟林莞婉又是發哪門子瘋。
若說是她交地龍的事被小陳氏出賣,要罰的肯定隻有她一人,木香不會受牽連。偏偏連木香都被罰了,她實在琢磨不定了。
不過,想到此的木蓮心中反倒鬆了口氣。
隻要不是她討好小陳氏的事被揭,而是為其餘的事或林莞婉純粹自己在使性子,罰便罰了,也無所謂不是。
正當木蓮一顆高高提起的心將落下時,院門被人敲響,值夜的婆子去應門,林浩祺行色匆匆的身影進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