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灰色信鴿腦袋圓滾滾的,肚子亦是滾圓。
被人掐在手中也不知害怕,反倒一直揮動著綁有小布片兒的爪子。
瞧著那不過半月未到,就已經胖得起飛都直顛墜墜的鴿子,蘇昭珩也不知該是什麼神色。
他以為這家夥定然是被林莞婉氣不過宰了,不料它是活得這般自在,身子都胖了一個圈了。
若不是今日他留著絲不情願,還逗留徘徊在這將軍府外,想著是否能待天色暗些潛伏進去,怕這蠢胖的鴿子真得半路就被人射下殺了!哪還能飛出這這京城,送信到郊外軍營!
但佳人善待,還再用於它來送信,蘇昭珩心中也是有歡喜的,也不再看那胖得滾圓的小東西,隨手摘了布條。
娟細秀麗的小楷讓他心跳有些快,內容卻是使他驟然沉了神色。
‘君可見梅花垂珠耳墜,急。’
能讓她在收到金簪後再急切尋他,此物怕是也是今日所佩戴。
偏……偏他卻是未見所形容的耳墜。
蘇昭華昏迷後,許平料理的後方事,隻將那金簪交於他,道是她落下的,卻不料還有其它物價。
細細一想,蘇昭珩眉心直跳,忙咬破食指,就著血在布條背麵落下一字,再掐了那還在腳邊跳得歡的小東西綁好。
“給我送回去!”
手指了指將軍府,蘇昭珩冷凝的注視著鴿子,隨後一撒手。
灰色信鴿懸空一刻,身子往下墜了墜,然後才拍打著翅膀衝回了將軍府。
在鴿子沒入將軍府府牆後,他便也從別人府上的屋頂幾個起躍,然後落入大人來人往的大街。瞬息如沒入江河一尾魚,不見了蹤影。
林莞婉方脫了外裳,讓芫花細細看脖子的傷口,見蘇夢芯尋的傷藥卻是有用,已經結了個小血痂,也不再理會,準備沐浴。
哪知去而複返的信鴿將院子眾丫鬟拍打,激得尖叫,聽到鴿子的咕咕叫聲,林莞婉忙讓芫花去瞧瞧,心驚如何這就回來了。
芫花一去一回,手中沒有那鴿子,倒是多了個小布條。
林莞婉隻消一眼就認出是何物,忙取了過來。
當看到布麵印了血色,才反應過來翻了背後,隻見小小一個血字,從回房後提起的心此時更似像是被人一手掐住了,隻疼得一抽連呼吸都盡忘。
“小姐!”芫花察覺不對,上前扶了把有些搖搖欲墜的主子。
林莞婉強行鎮定下來,扶住了妝台。
“無事,先伺候我沐浴更衣,耳墜一事,千萬別與外祖家任何人說起!”
見自家小姐麵色白如紙,眼底有惶亂,卻仍自撐,芫花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怕再刺激著這個如在狂風暴雨無助的嬌嬌人兒。
一番梳洗沐浴,未使林莞婉消了疲憊,反倒被那熱熱的水蒸氣弄得昏昏沉沉,出了淨房頭發未幹蹙眉不安的睡了過去。
這睡一個時辰,竟是發了熱來。
芫花一直不敢遠離,林莞婉不對時,當即發現,驚著去稟告了上房的陳老夫人,頓時將軍府又是忙了個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