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的查驗,當然是驗不出問題。
待郎中給了準確的話兒,林莞婉便施施然的行禮告退,留下臉色發青的小陳氏攥緊了拳頭。
林浩祺走在她旁邊,邊走邊搖頭,也不知該氣該笑還是該擔憂:“你這才回府,何必了,把自己氣著了多不值當。”
小陳氏對那些禮物露著懷疑態度的時候,他也是瞧見了。他當然不會責怪嫡妹,隻是擔憂她氣悶憋著自己,這可才將將發熱一場好了幾日。
兄長的擔憂,林莞婉知曉,咧嘴一笑:“哥哥都曉把自己生氣不值當的,我又不傻。”
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林浩祺也笑,滿滿的寵溺:“是啊,以前任性的傻姑娘,如今長大了,做事都拿捏著分寸了。”
兩人說笑著走著,便到了一處分叉口,再往前可以穿過花園,到林老太爺的墨竹居。
林浩祺停了下來,“你回院子歇著吧,祖父讓你這會就別折騰過去了,不必遵這些虛禮。”
與林老太爺相處了這些時間,知道他是極慈愛寬厚的人,他既然說了這話就是真心疼她,林莞婉笑吟吟的應是,說那她便晚間再去問安。
林浩祺頷首,與她在這處分手,回墨竹居繼續用功去了。
帶著丫鬟們浩浩蕩蕩回到院子,簡單梳洗後,林莞婉便讓取了薄被窩在榻上看話本,看著看著便迷糊睡了。
再被喊醒時,已是日頭西斜,天際線都鑲上了層旎麗的金邊。
暗道怎麼就貪睡了,林莞婉匆忙一翻梳洗攜著木香便直直往墨竹居去。
從屋裏出來時,還恰好撞見木蓮從廊下另一邊來。
林莞婉看到了她麵上的忐忑之色,假將沒瞧見,麵色淡淡的越了過去。
木蓮站在廊下,死死咬著唇,好半會才一跺腳,轉身回了後院。
墨竹居裏,林老太爺正在院中伺弄著個盆栽,眉宇平和,唇角微勾,看樣子是心情不錯。
“見過祖父。”林莞婉走近到老爺子身邊,恭敬的行禮。
稍稍抬了抬眼皮子,瞧著氣色不錯的孫女,林老太爺道:“倒是知道回府了,放風幾日如何?”
“什麼叫放風,我這是去外祖母身邊孝順去了!”林莞婉臉皮厚的回道,笑嘻嘻的。
林老太爺嗤笑,睨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語,繼續擺弄盆栽。
林莞婉被晾,也不惱,反正不是第一回,轉身便去兄長讀書的書房。
林浩宏與林浩祺都在認真抄寫什麼,小廝在旁靜靜研墨。
放輕了腳步上前,林莞婉揮退長貴,挽了袖子親自動手伺候兄長筆墨。
要是放在以前,林莞婉定然沒有這個耐性,可重活一世,任何與兄長相處的時間,她都格外珍惜。
這一站便是小半時辰,林浩祺一直未抬頭,自是不知身邊換了人,直至將筆擱下,才發現那是自家妹子一直在伺候。
他止不住就心疼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動手做這些,長貴那小子呢!”
林莞婉不為意的笑,“沒多久,哥哥讀書辛苦,妹妹磨點墨怎麼了。”
林浩宏是早發現了自己這個三妹,對她能沉住氣這麼久,也是對她刮目相看,隻道母親果然說的不假,往前那性子脫跳的三妹妹是真不一樣了。同時心底也升起一絲羨慕,他雜就沒有個親妹妹給研墨呢。
這個時辰,外頭天已微黑,早該到了飯點。
兩兄弟讀書,都慣了在墨竹居用飯,自然晚間也是坐到一桌。
林老太爺看著嚴肅,在他麵前卻是從不用守小規矩,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一說。
一頓晚飯,他與林莞婉祖孫倆是光鬥嘴了,讓兩位少爺也是一直樂得沒合攏過嘴。
飯畢,林浩宏被提早放回了東府,林浩祺卻是又讓去書房繼續溫書。反正他在秋闈前都會住在墨竹居,也是除了念書無他事。
林莞婉怎麼都感覺她這祖父有事,果不其然,她被拉到墨竹子後院的二層小樓,美約其名要她陪他老人家下棋。
自己的棋藝不算好,在老謀深算的祖父麵前頂多抗一柱香,且老人可是與她說過,她棋品太臭再不想和她下棋的話。如今卻是拉著她一直下到響了二更的更鼓聲也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