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一聲聲的賠禮撫慰,還有那貼著她臉頰直燙人的肌膚,林莞婉手腳還是有些僵硬,一時間也沒止住那自己要往下落的眼淚。
她是害怕,卻更不舍他就那麼離開,一切動作都出自無意識。
一滴滴滾燙的淚水順從頸窩往下淌,怎麼說話小姑娘也不應聲,蘇昭珩不由得有些急,可又措手無策。
他發現自己一直期盼她像前世那般柔柔的,但真嬌柔到這會這種時候,他又寧可她張牙舞爪罵他住擰他,真是被吃得死死的。
哄人的經驗僅那麼幾次,這可怎麼辦才好。
左右想不到辦法,蘇昭珩也無法了,不敢再激進亂來,隻得就那麼讓她依著,期盼她快收了眼淚。
他安靜下來不再言語,林莞婉的眼淚反倒慢慢收了回去。
他的焦急不安她自也是感受到了,大抵女子天性也就這樣,越是哄越覺得委屈,不再挑起反倒平靜了。
漸漸平複了害怕的林莞婉又覺得自己好笑,明明怕,還這麼大膽將人拉著,還貼了他那麼久。而且他也不知道前世他做過什麼混帳事,自己受這份怕也是白受,也許還讓他覺得嬌氣呢,明明比那抱一抱,壓一壓更過界的親吻都做了。
林莞婉冷靜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抬袖去擦眼淚。
蘇昭珩察覺,定了定神,想幫忙卻發現自己根本尋不到給她擦淚的物件,隻得垂頭,輕柔的吻去她眼角含的點點淚光。
林莞婉嫌棄自己剛哭過的樣子醜,反應過來後拿寬袖擋著臉往後躲,蘇昭珩擰不過她,隻得無奈笑著鬆了手,看她跳下床跑去耳房。
耳房傳來細小的撩水聲,又過了好一會,小姑娘才磨磨蹭蹭的回到裏間,繞過屏風。
此時的蘇昭珩無意在她枕下已摸出他送的匕首,看著外邊又被加了個絨袋裝著的利器,有些哭笑不得。本就有著刀鞘,再加一層萬一真有急用不更慌亂麼。
不過這袋子上繡的蓮花怎麼有些別扭,像是依靠在一起,偏偏中間又有著一條空隙。
林莞婉見著被他仔細打量的東西,臉色一變,衝上去就搶了回來,嗔了亂動東西的少年一眼。
那一眼含羞帶嗔,蘇昭珩被她清朗似秋水的眸子一撇,隻感覺骨頭都要酥了。
“我見繡樣是和你送我的荷包差不多,你做的?”
林莞婉又撇他一眼,將東西收到了櫃子裏去,咬了咬唇才在床沿處下坐下,不太敢抬頭看已完全沒有遮擋的精壯身子。
明顯被怪亂東西了,蘇昭珩心底好笑,見她想靠近又不好意思靠近便又哄道:“我不亂動了,你靠近一些,好說話。”
在內心掙紮了會,林莞婉在蘇昭珩微微詫異的目光中脫了鞋,又到了裏側。
見她想要開口說話,可下刻是想到什麼,將被子胡亂一扯蓋他身上,她才慢慢的靠到他身邊,與他並排坐著。
以後總要有這樣的情形的,還是先慢慢克服吧,上回他發了瘋般的盡耍混蛋事也不是他本意。
林莞婉臉發熱的想著,身子本卻是有些違背意誌的僵硬。
蘇昭珩感受著她的舉動,心疼又歡喜,在她默認下伸手將人再攬到懷裏,手一下一下輕輕拍她背,順便說起事來分散她的緊張。
“昨天的事你也知曉了,迫不得已出征的事也順帶提前了,本該是六月初到六月中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林莞婉不解,這可比前世早出征了近半年。
蘇昭珩眸光變得深沉起來,聲音透著絲冷意。“此戰是不可避免,我與父親的意見都是先到西北熟悉邊境情況,就算有原駐西北的守軍,但到底不是自己眼皮底下的人,所以才想著提前出征。皇上本是不願的,他求穩,又一心急迫要試你祖父新研製的武器,欲拖後到六月中。不料羅昊中途來了這麼一筆,反倒讓我們有了離京的理由。”
聽到這,林莞婉也明白過來了。“是因為護國公府重掌兵權的事?他們是要把你們擠出京城?”
“理應該是這個理,但此事是出自羅昊之手,就不得不再細想一些。”蘇昭珩唇邊有點淡淡的笑意,似譏似誚。“羅昊行事雖混帳,但也隻對於無傷大局的事上,他來那麼一出,想來是有什麼人在後麵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