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江南。
空山,古寺,燈光。
馬蹄聲響起,一個少年人從馬上跳下,走近古寺的門。
昏暗的燈光下,還有一個人——他正在看一柄寶劍,令人奇怪的是,他竟然閉著眼。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長,那象是一種萬古不變的風景。但為什麼,他的眉間充滿了憂鬱!
他當然也聽到了馬蹄聲,知道有人來,但是,他依然坐在那裏——看劍。
少年人推門進去,他的頭發已被雨打濕,但依然可以見到英俊的麵容。還沒有看到看劍的人,卻先發現了另一個人。他橫臥在古寺的佛像前,身邊一個破舊的酒壺,身下壓著一柄劍……說真的,他更象一個酒鬼。
看劍的人從側門出來,少年人抬頭。
“請!”看劍的人冷冷的說!
“什麼?”少年人說。
“坐!”看劍的人依然冷淡!
少年人警覺的坐下,收拾被雨淋濕的衣物。他覺得這裏的氣氛古怪,但說不出哪裏反常。
看劍的人把劍橫放在膝前,盤腳就地坐下,再也不理少年人。
死靜,死靜的夜裏隻有雨聲。這種氣氛下,雨象打在了少年人的心上!
很久,醉臥佛像前的人動了。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但江南的雨季,那裏有什麼泥土,他伸了伸懶腰,一幅驚訝的樣子——仿佛對多出來的兩個人感到驚奇。少年人抬頭望著他,他反而把目光對著抱劍的人。
“哈哈哈哈!”他的笑聲震動著古寺。
看劍的人把眼睜開,“停!”
“孤燈?!”
“是!”
他把目光回頭對著少年人,“你又是——?”
少年人起身抱拳:“在下天涯!”
孤燈動了,很驚訝的表情!
少年人對醉漢道:“兄台貴姓?”
“哈哈哈哈……!深山孤燈照寶劍,寒夜天涯踏白馬,人間尋夢需美酒,江湖浪子做武俠!”
“尋夢?”少年人同樣吃驚的問道。
“正是!”
——為什麼,深夜,破廟,三個遙遠的陌生人會在這兒相聚。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三個人自己竟然也不清楚。
——為什麼,三個人都是用劍的人。
——……
——為什麼,為什麼,太多的為什麼,有誰來解答!
但是,沒有人問,也沒有人說,他們都望著黑暗下的雨幕。
他們當然知道,他們三人,沒有人能回答,所以就沒有人問。
孤燈浪子從來就是一個少言的人。
天涯浪子從來就是一個不多問的人。
尋夢浪子則從來就是一個隻有行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