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路顯然沒有姬武大步走出殿門時那麼好走,在魏擊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之後,姬武大步走出宮門,殿門光線剛一消散,他就閃身躲進旁邊的陰影之中,再沒之前的豪氣勃發。
笑話,他還想活著回去,怎麼可能與宮中武卒正麵相對?
好半晌,殿內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暗夜中,姬武露出一個莫名表情,左躲右閃之下,快速逼近了宮中馬廄,魏訴的軺車還在此處,駿馬不斷打著響鼻,顯得甚是不安。
換上沿路劫來的衣衫,姬武跨上軺車,手中車韁一抖,軺車便轔轔向外行去,一路毫無阻礙,直接就到了宮城門口。
“公子夜宿宮城,命我回去取酒,速速開道。”
姬武聽到過那個禦手的聲音,此時壓低嗓子,也沒人會注意,偏偏那宮門守將麵露不善之意,領著幾個兵卒圍過來。
“你們什麼意思?”
姬武依舊鎮定,這聲音在幾個兵卒聽來卻是強作鎮靜,魏訴與魏擊的關係舉世皆知,夜宿宮城,倒不是沒發生過,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看起來也正常,但他們看著這個車夫竟然如此傲氣,心中不忿就被點燃了。
“什麼意思?”
宮城守將似乎並不願意多說,上前來就揮出拳頭,姬武手中韁繩一緊,剛要動手,卻聽得遠處一陣呼號之聲,那守將憤憤收起拳頭,大步向外行去,卻見城南一片紅光,煙塵四起,明顯是城中糧倉起了火!
“算你好運!”
守將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走回來,對姬武丟下一句狠話,指揮手下人去救火去了,姬武也不多耽擱,狠狠一抽韁繩,急速向遠處行去。
約定的集合地點,聶政幾人已經在這裏等待,看他們那心急火燎的模樣,姬武隻是回以一個淡淡的笑容。
倒是聶政沉沉鬆了口氣。
“沒事了,我們盡快從暗道出去,”姬武拍拍聶政的肩膀,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魏侯宮,嘴角浮起意思詭笑:“明天,你們就會聽到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
幾人也沒在意,這時候,出城才是要緊事,不多時魏國就會發現糧倉著火是周室的舉動,到時候全城都會戒備,想要出去可就難了。
姬武一行按照計劃輕鬆離開,而魏侯宮,此時可謂是亂作一團。
樂羊並不在城中,能掌事的人就隻剩下趙倉唐一人,老人家本來已經睡下,卻被人叫醒說什麼南城大倉被人焚毀,餘糧不足千石!
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把趙倉唐驚得魂飛魄散,衣冠不整進了宮,卻見魏擊被人打得像是一個豬頭,而魏訴雙手握拳,鮮血淋漓,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魏擊與魏訴飲酒,然後兩人打了起來,最終魏訴獲勝,醉倒在此……
“這,這可如何是好?”
饒是趙倉唐心有七竅玲瓏,此時也是震驚萬分,他知道,即便魏訴酒壯慫人膽,也絕沒有膽子對魏擊下手,此時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查清到底是誰進了宮,還打了人!
“來人!”
趙倉唐的聲音低沉有力,隨他一起進來的宮城守將應聲進門,看到這幅情景,心中馬上把趙倉唐這老狐狸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明知殿內的場景誰見誰死,還把老子叫進來,老頭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