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總有說不完的時尚話題,比如下一個季節的流行趨勢,某某某明星的穿著打扮,某次時尚party的全場亮點等等。有一個詞怎麼說來著?“一見如故”?好像是吧,這個詞用來形容她們再貼切不過了。

加入她們談話的人越來越多,我像一個豎立在她們之間的固體,卻無法阻礙她們之間的談話。多餘的感覺讓我有些無所適從,隻得聽她們繼續天馬行空的亂談一氣。

食堂的人越來越多,空氣似乎都變得有些稀薄,我大腦缺氧般的暈眩。我再也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感覺,起身離開餐桌向外麵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卻被顧嬈叫住:“周五的歡迎舞會,宥彤學姐會來參加吧?”她一臉天真的看向我,眼神裏滿是期待。我想,這肯定是我剛才走神的時候漏掉的某個話題,雖然我不清楚她所說的舞會和我有什麼關係,但我還是禮貌地朝她笑了笑,機械的點了點頭,便離開了食堂。

再次走過來時的操場,再次讓驕陽灼痛我的皮膚,讓剛才那些如夢如幻的喧鬧在身後漸行漸遠。我漫步在兩旁種滿法國梧桐的林蔭道上,陽光透過厚密的樹葉形成斑駁的光點照耀在我的身上。路上有一些熙熙攘攘的行人,或親熱的情侶,放棄了午餐時間,來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我不禁驚歎,這所我就讀了兩年的學校,直到今天,我才認真的審視它,因為那個夢境,我一直忽略了身邊所有真實的存在。每一個麵孔對我來說都是如此陌生,相對於那個今天剛入學的新生顧嬈,我反而更像一個新生!

課堂上,曉萱很認真的聽著課,依然沒有和我說話的打算。我想,這種氣氛應該隻會持續到放學吧。以前每次放學,她都和我一起走的。我心不在焉的熬過了下午的兩節課,可還沒等到下課,曉萱就不顧教授那充滿怒氣的眼神離開了教室。特立獨行可不是她的個性。我想,也許她有什麼事,於是我就跟了出來。我遠遠的看著她和顧嬈一起走向一輛銀色的賓士,車旁站著一個男生,應該老早就等著的。他和顧嬈緊緊的擁抱,然後紳士地為她們打開車門。從他的行為舉動,我馬上把他劃歸於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那一類。

我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我害怕回到那個稱之為“家”的空蕩蕩的巨型水泥建築。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等著暮色襲來,等著黑暗將我吞沒。

吧,我忘了是什麼時候和曉萱來過一次,這是一個小型的地下酒吧,從這裏的隱蔽程度來看,我甚至懷疑,它到底有沒有營業執照。但這些不歸我管,我也管不了,我隻是想到這裏麻痹我的大腦,忘記一些本不屬於我這個年紀的憂傷。

我一個人,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靜靜地品嚐著屬於我的自己的寂寞。閃耀的霓虹,瘋狂的音樂,買醉的男男女女,在酒精的作用下心情的揮霍過盛的精力。我很快也成為其中一員,與這道華麗的寂寞風景完美的貼合。

“嗨,美女,我可以坐下嗎?”一個男人向我搭訕。我點了點算是回答,麵無表情的睨視著他。他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小袋藥丸,把其中一顆放進酒杯裏,和著酒,進入他的脾胃,進入他的身體,溶入他的血液。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我好奇地問道

“你想試試嗎?”他邪魅的勾了勾他的嘴角,看著我問道

我搖搖頭,把眼睛從他身上移開,沒有再搭理他。我還不至於寂寞到去和癮君子打交道。

“嗬嗬………怎麼?怕了?我就知道,像你這種在溫室裏長大的乖乖女怎麼會需要這種麻痹大腦、忘記煩惱的東西。”他嘲笑道

他的話挑動了我那根敏感的神筋,我想說,我不是在溫室裏長大的,我一直置身於冰天雪地,從來不知道溫暖為何物。我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徑直從他手裏拿過那袋藥丸,隨手取出幾顆放進了我的酒杯裏,用行動告訴他,我並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樣。我把酒杯送到嘴邊,還是猶豫要不要喝下去,畢竟,那是我從來不敢去觸碰的東西。

“你不要命了?放那麼多!”我還沒回過神來,一隻粗大的屬於男人的手奪走了我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