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人的世界,一個人的生活,一個人走出家門,一個人走進學校。
我想,我得找機會和曉萱和解,不可否認,沒有她,我的世界隻有永無止境的孤寂。
整整一個上午,曉萱都把自己的時間排得滿滿的,課間休息時,她也早早的離開教室,讓我沒有機會好好和她說話。我知道,她是故意這樣做的,她不願給我機會讓我與她獨處。留下我一個人,靜靜品嚐內疚!
午休的時候,那個新生顧嬈來我們教室。她是來找曉萱的,她們好像要一起去逛商場,為周五的舞會做準備。看到我一個人無所事事的樣子,就問我願不願意和她們一起去。我當然是一百個願意,因為,這樣一樣,就終於有機會和曉萱說話了。我終於覺得顧嬈真的是非常可愛的,最起碼,對我而言是這樣。
我跟著她們,在商場打著轉,試完一套又一套的衣服,但我卻沒有提出任何中肯的建議,顯然,她們也不需要我的建議。
中途,顧嬈接過一個電話,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我想,應該是某個男人的來電,因為,她洋溢著一臉的幸福。
我轉過臉,發現曉萱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我想,這應該是個和她和解的機會,於是我開口道:“曉……….”“我們去樓下咖啡屋坐會兒吧?我可能得先走了,我男朋友馬上來接我”顧嬈打斷了我的話。
咖啡屋在這座大廈的底樓,正麵的整麵牆都是玻璃結構的,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麵的一切。我們選了一個靠窗玻璃的角落坐下,這樣,在我們都覺得有些無所適從的時候,還可以看看外麵的景色緩解尷尬。毫無疑問,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咖啡屋的氣氛很安靜,好像誰也不願意去打破這樣的寧靜一樣,三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等著顧嬈的男朋友來接她。顧嬈偶爾會和我們寒暄幾句,但誰都沒有深入話題。
我還在猶豫,到底要怎樣和曉萱和解,無數零零碎碎的道歉的話在我腦海中漂浮,但我卻無法將它們連貫起來。
我盯著外麵,那輛銀色的賓士跑車再次進入我的視線。它一點一點向我們靠近,顧嬈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已經起身向我們告別,走了出去。一個男人從車裏走了出來,但卻不是上次看到的那個男人。上次那個男人,淡漠的神情,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書生氣,但這個,臉上帶著一絲壞壞的笑,神色裏卻透著一種不羈。
他剛下車,顧嬈就擁上去親吻他,他雖然對她還以擁抱,但卻沒有表現出很親熱的樣子,讓人感覺,顧嬈的熱情,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我隔著櫥窗審視著他,他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眼神裏卻有著一種讓人難以看透的冷漠。那種冷漠,讓我產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我不肯定,這種感覺到底屬不屬於我自己,因為,這段時間以來,我老是產生一些本不該屬於我的感覺。
顧嬈隔著櫥窗再次向我們揮手告別,而那個男人,甚至沒有朝我們看上一眼就徑直上了車。我看著那輛銀色賓士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
我並沒有拉回視線,我寧願盯著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也不想對著曉萱無所適從,因為,我還沒有想好,到底要怎樣打破我們之間這種沉默。
自從那次爭吵之後,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相處。我們都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在無言中化解。但我們誰都不想率先打破疆局。任由疏離感在我們之間滋長、壯大。
好吧,我投降,我承認失去曉萱我會變得一無所有。所以,我得在那道隔離我和她的屏障完全成型前擊碎它。
我轉過頭來,卻發現,曉萱和我一樣,也在盯著外麵的車流,但眼神卻空洞的看向不知名的遠方。我知道,她也在沉思著什麼。
我沒有計算時間,我不知道我們這樣靜坐了多久。我不停地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思索著要怎樣開口。咖啡在杯子裏形成一個旋窩,隨著我攪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和夢境中的一樣,黑柒柒一片,深不可測,像要把我卷進去一般。
“曉萱……..”我把思緒拉回來,開口道。
“彤彤,不用道歉,真的,我不怪你。我不否認,我確實想借助你進入上流社會的圈子,甩開‘暴發富的女兒’這樣的頭銜”曉萱說的時候垂下了眼瞼,盯著手中的咖啡,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為她感到難過。我想她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能將這些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