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打上的士直奔戚玉成的公司。前台小姐見這一男兩女臉色鐵青、氣勢洶洶地進來,嚇得站了起來:“請問找哪位?”
“我們……”竹君張口就要說,卻被孫暢阻住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郭雲天一眼,緩緩地對前台小姐說:“請你告訴孫總,就說郭雲天郭女士找他。”
郭雲天心頭一沉。孫暢以她的名字通報,絕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戚玉成的朋友更容易見他。他是想讓她在這件事裏打頭陣,至少讓戚玉成認為她是打頭陣的。任何男人都不喜歡和自己作對的女人。他這樣做是想了斷她和戚玉成之後的所有可能。原來他還是沒有完全放心……真是聰明……手段也真是厲害。
戚玉成立即叫前台小姐帶他們去他的辦公室。戚玉成原本是滿臉堆笑,但看到竹君和孫暢也一塊跟來了臉色頓時鐵青,接著又由駭異轉為懷疑。看來竹君這個暴躁而又冒失的家夥已經到他的辦公室鬧過一次了,他知道竹君和慧慧是一夥的。
見他如此,郭雲天簡直像被人兜頭打了一悶棍,心裏叫苦不迭。她知道戚玉成在懷疑什麼。他肯定不覺得郭雲天和竹君認識是巧合,進而懷疑郭雲天和他合作是另有目的,甚至懷疑她做的所有事都是一個陰謀。在一瞬間郭雲天感到事情糟到了極點,心裏又涼又軟,隻想往下癱,但事已至此也隻能硬著頭皮前進。
她定了定神,對著戚玉成淡淡一笑:“這位是春暉孤兒院的義工竹君小姐,她們孤兒院在本市很有影響的。我從她那裏聽到了一些事情,想向您求證一下。”
她的話乍一聽來是為竹君提高聲勢,其實是向戚玉成暗示:她和竹君隻是“普通的結識”,因為她在市裏有影響,所以她才認識了她,兩人的結識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成分。
戚玉成是個聰明人,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然繃得緊緊的:“你們想找我確認什麼呢?”
“你還想抵賴嗎?”竹君差點跳起來。郭雲天趕緊安撫住她,倉皇地朝孫暢和戚玉成笑了笑,略帶了些央求的意味:“大家坐下來慢慢說吧,都不要衝動,嗯?”
孫暢和戚玉成對望了一眼,都緩緩地點了點頭。戚玉成叫郭雲天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叫秘書端來了茶水和水果。秘書是個乖覺的人,察覺了這裏氣氛異常,輕輕地走進來,輕輕地走出去,還幾乎不發聲地把門關嚴了。
“好吧,說吧。”戚玉成黑著臉說,看向孫暢和竹君的目光竟充滿了憤怒和鄙夷,“你們想幹什麼?還想怎麼訛我?”
“你說什麼?”竹君又要跳起來。郭雲天趕緊按住她,轉頭對戚玉成僵笑著說:“戚先生,其實我們到這裏來,首先是希望能把事情搞清楚……”
“這麼說是要聽聽我的說法了?”戚玉成冷冷一笑,眼中忽然迸出火花,“事實就是……那丫頭訛我!我根本沒碰過她!那天她到我家找我,說她是失學兒童想請我幫助,我見她可憐就請她進來了……”
“等一下。”孫暢的聲音並不響,卻很有力,就像把刀子一樣斬斷了戚玉成的話,“你的家庭住址是未公開的吧?她之前和你並不認識,怎麼可能準確地找到你的家呢?”
“你是說是我把她帶回家去的?哈哈,”戚玉成盯向孫暢,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你別告訴我你連這點腦子沒有吧!?隻要守在我的公司外麵,等我回家再跟蹤我,傻子都能找到我家在哪裏!”
他的話很有道理,卻也很無禮。還好孫暢能沉得住氣,沒有和他計較。
戚玉成斜睨著他,冷笑了一聲:“沒有別的話了吧?我可以繼續說了吧?”他臉上的憤怒和鄙夷更加濃鬱,“我原來以為她隻是叫我資助她一個人,沒想到她是叫我資助整個孤兒院,而且要的金額還高於常規。當然了,如果是正規機構來找我我還可以考慮,但是她就一個孩子,既沒帶身份證也沒帶孤兒院的相關證明,我怎麼可以答應她?她就以為是我小心,就在我家賴著不走,非要逼我答應。後來竟然說隻要我願意出錢,無論我叫她做什麼都可以,竟然……竟然開始脫衣服,我趕緊把她趕出去了……”
“你胡說!”竹君像被人炮烙了一樣跳了起來,“慧慧她不會是這種人……你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戚玉成和她針鋒相對,“哼!我已經調查過她的事情了!她是在發廊從事皮肉行當的!這種人能做出什麼好事來!?血口噴人的人是你們吧?”
“不過,”孫暢再度插嘴,同樣聲音不大但相當有力,“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這樣理解,因為她有這種背景,所以你覺得無論她說什麼都沒人相信,覺得對她做什麼都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