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郭雲天險些從床上滾下去,一時間隻想哈哈大笑,卻根本笑不出來——孫暢沒去?那她這搞的是哪一出?這不是給大家憑空惹麻煩嗎?鬧出這麼大烏龍,她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不過氣惱也好羞愧也好,郭雲天很快便釋然了。不管怎麼說,孫暢沒事。隻要孫暢沒事不就好了?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個人。
“你來幹什麼?”孫篤叫了出來——郭雲天此時才發現孫篤的存在,順著孫篤的目光看去,頓時哭笑不得。這不是戚玉成嗎?可是他看起來怎麼這麼狼狽啊?
戚玉成穿得倒是西裝革履,衣服上麵卻頗有破損,而且一看就是新碰破的。膝蓋上有好大一塊泥巴,衣角上還有一塊油漆跡,更詭異的是鼻子上還有一大塊淤紅。
“你怎麼了?”郭雲天問道。
“沒什麼。”戚玉成悻悻地揉了揉鼻子,“是跟我傳話的人聽三不聽四,說這裏有人在山裏遇難,你就是其中一個……我嚇壞了……結果跑來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些東西,”下意識地摸了摸衣服破碎的地方,“又不小心碰到了剛漆過的路牌,”又摸了摸身上的油漆跡,“然後又不小心摔了一跤。”這下他膝蓋上的泥跡也有著落了。
郭雲天眼睛仍是盯著他的鼻子,戚玉成格外沮喪和羞惱地揉了揉鼻子:“至於這個鼻子……是我來的時候沒看見醫院的玻璃門,一下撞上去了……不過沒把門撞破。”
“當然不能把門撞破,”郭雲天說,“如果把門撞破你就重傷了!”老實說,之前她已經對戚玉成有些深惡痛絕了。現在見他為了自己如此緊張,倒也有些感動,對他的感覺也開始回暖——這次的死裏逃生又讓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能隨意輕視和踐踏別人的感情。不過她能做的也隻是尊重他的感情而已。要想讓她接受他的感情,那依然是做不到的事情。
“戚先生,感謝你對雲天的關心,”孫暢發現了郭雲天的表情異常,趕緊下逐客令,“不過雲天剛剛蘇醒過來,很需要休息,以後您再找她細聊可以嗎?”
“好,好,當然可以。”戚玉成鄙夷而又氣惱地朝孫暢瞥了一眼,然後朝郭雲天做了一個無辜受難的眼神,意思是說你看他多麼不給我麵子。
郭雲天隻是笑笑——對戚玉成她是感到有些抱歉,但對她自己來說,她見孫暢對她這麼緊張,卻是極其欣喜的事情。
戚玉成撇著嘴走了。郭雲天也開始睡覺——她畢竟受了重創。在睡夢中忽然聽到些許異樣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頓時被嚇了一大跳。孫暢和孫篤分立床的兩邊,相互怒目而視,竟是一副將要打起來的樣子。
“你們怎麼了?”郭雲天嚇得驚叫起來。
孫暢和孫篤如夢初醒,趕緊各自隱去那可怕的表情,微笑著看向郭雲天,說什麼事都沒有。之後也的確裝成什麼事都沒有,但相互間那劍拔弩張的狀態仍很明顯。郭雲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嚇得也不敢大聲大氣。因為郭雲天隻是勞累過度,很快便能出院了。孫暢去給她辦出院手續,孫篤給她收拾東西。就在這時,一個小護士忽然冒出來,說門口有個人要找他。孫篤很是猶豫但還是去了——郭雲天也不知道他猶豫什麼。然而他剛走,孫暢就像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出現了,急切地對郭雲天說:“隻把要緊的東西帶上,把手機關上,立即跟我走!”
郭雲天又是驚訝又是迷惑,忽然明白過來,頓時感到一陣慌張一陣狂喜:“你這是要跟我私奔嗎?”
她現在明白了,剛才那小護士,肯定也是孫暢指使來騙走孫篤的——以他的形象,肯定有小女生願意無償為他做事。
孫暢不答,隻是飛快地把郭雲天要緊的東西放進一個包裏拎上,然後拉起她就走。郭雲天知道這樣做大大不妥,而且似乎也沒必要這樣做——她和孫篤隻不過是契約假結婚而已,說清楚就可以了。但就是覺得特別甜蜜和刺激,樂嗬嗬地任由他拉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