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我不是莫皓雪，我叫顧寧，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名普通人。”莫皓雪看著銅鏡中陌生的麵孔，有些自嘲地一笑，接著道，“說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得不懷疑這不過就是南柯一夢。”
不是嗬？原來不是原來的那個。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於他何幹？
門外淡漠的男子遠去，沒人知道他是有意聽牆角，還是無意路過此處。
莫仲言遠遠地看見自家那個寡言少語又性情冷漠的大哥走遠，有些困惑為何會在此處見到。
好像大哥和四妹的關係沒那麼好啊。
莫仲言甩甩頭，甩掉腦子裏糊裏糊塗亂七八糟的想法，走到莫皓雪房間門口。伸出的手硬生生在離門一寸之處堪堪停下。因為他聽到
“那麼照小姐所說，你不是真正的莫皓雪了?”
“嗯。你說的不錯。正是如此。”
“那原本的莫四小姐呢？她又去了哪裏？小姐你知道嗎？”
“如果我估計得不錯，應該是投胎去了吧。畢竟我一介魂體能呆在這個身體之中，而且沒有任何排斥反應，想來應是不錯的。”
屋中傳來壓抑的沉默，連帶著門口的人，都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壓抑。
許久，傳出莫皓雪淡漠的聲音:“無憂，別發愣了。還是先與我梳妝吧。你知道，我不會這些。”
“小姐，我隻是有些為莫四小姐不值。那麼美的一個人，怎偏生死得這樣早？這莫四小姐也真是可憐。”
“所以，你如今的小姐我，不是來替她活著了嗎？傻丫頭，這世界上原本就沒有什麼公平正義，因為無論大事小事，曆史總由勝利者書寫。事實真相？那又如何！”
莫仲言心緒繁雜，說不清楚心底的滋味到底如何，像是打翻的顏料盤。
“行了，今日二姐出嫁，作為妹妹怎麼也該去看看，道個別不是？”房間裏傳出莫皓雪慵懶緩慢的聲音，像曬著太陽的發懶的貓兒，惹得人心裏癢癢的。
莫仲言佇立在門口，維持著僵硬的動作。良久，才緩緩地落在門上，一下，又一下，“篤，篤，篤”
木門發出輕微的一聲“吱呀——”開了，無憂抬頭便看見莫仲言負手站在門外，麵無表情。
“三公子。”無憂出聲道，“小姐還在梳妝，三公子要進來嗎？”
莫仲言仿若大夢初醒，眼神迅速清明，看了無憂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抬腳進了莫皓雪的房間。
挑開珠簾，隻見一個藍衣女子坐在梳妝台前，認真而專注地忙著手中的活兒，似乎不曾知道有人進了房間。
莫仲言徑直在小圓桌前坐定，直勾勾地看著正在梳妝的女孩，又好像透過女孩在看其他的什麼東西。
“哥哥，嚐嚐妹妹泡的茶。妹妹最近在研究茶藝，哥哥倒是品評一二，指導指導妹妹這個新手。”近在咫尺的聲音將莫仲言喚醒，他這才發覺莫皓雪已經梳妝完畢，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推到自己的麵前。
莫仲言想也不想便端起來就要往嘴邊喂。手伸到一半便被人拉住，莫仲言看著拉住自己衣袖的纖纖小手，目光極其複雜。
“雪兒不是說讓哥哥品評一下雪兒的手藝麼？拉著哥哥的袖子作甚？”莫仲言挑眉，涼涼的問道。
也是莫皓雪有心打破兄妹之間莫名其妙的隔閡，眨巴眨巴眼睛道:“難道哥哥不怕燙？這茶才剛用滾水泡好，哥哥就這般心急？哥哥不怕被燙到妹妹還不能心疼哥哥？”
莫仲言聞言愣了一下，剛才他在走神，還真沒注意到這個細節。等等，剛才，雪兒說了什麼？
她好像說的是……
哥哥不怕被燙到妹妹還不能心疼？
妹妹還不能心疼？！
心疼！！
這說明了什麼？是不是說明，他們的關係，已經不那麼僵硬了？真是……太開心了！
兄妹倆都不是話多的人，有些話，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