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奇死後,方若童整個人就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整天都對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隨著方若奇離開的還有笑聲。家裏變得死氣沉沉,通常安靜得隻剩下腳步聲和桌椅的碰撞聲。

母親邱淑芬經常會燉了東西忘記關火,或者拿著掃帚站在原地掃半天。方祈民也變得非常忙碌,經常早出晚歸。

整個家就像一根繃緊的弦,仿佛隨時都會崩斷。

綿綿細雨下了一個星期,就像是方若童心中不放晴的天空。

展韶華再次見到方若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若童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曾經的那些溫暖和期待完全消失無蹤了,隻剩下冰冷和仇恨,似乎痛恨著世界上的一切。

行人稀少的街頭,方若童穿著黑色的大衣,頭發隻剪到了齊耳的長度。

“你說隻要我願意,你就可以幫我實現所有願望,這話是真的嗎?”方若童盯著展韶華,冷冷地問道。

“是真的。”展韶華走到她麵前,望著她的眼睛說,似乎是想讓她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意。

“那你幫我翻身吧,我要名揚插花界和影視界,我要超越易由希,我要讓他沒有立足之地!”方若童嘹亮而堅定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街頭,似乎能夠穿透蒼白的天空。

“願為你效勞,我的公主。”展韶華執起方若童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方若童有點倉皇地後退了一步,望著自己的手背,似乎上麵被烙下了一個無法磨滅的烙印似的。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需要我實現願望,總得拿點什麼來交換吧?”展韶華側過臉,睨著方若童壞壞地笑了笑。雖然他知道這樣很卑鄙,可是為了得到方若童,無論多麼卑鄙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

他相信,總有一天方若童會愛上他的。

錢雖然不是萬能的,可是有時候有錢很方便。在展氏集團的威懾力下,那些插花界的名人和老前輩都得了健忘症,很快就忘記了方若童抄襲的這件事,並且把她當做一個很有潛力的後起之秀,紛紛地提拔她。

方若童不但回歸了,而且帶著一身的光輝,讓所有想看她落魄下場的人大跌眼鏡。在展韶華的幫助下,花流院再次名聲大噪,方若童遵照了楚愛荷的意思繼承了花流院,出入於各種上流場所,一時風頭無量。

夜晚七點,市中心最好的威尼斯酒店燈火通明。據說是政界一位有分量的政客舉辦的酒會。

芬芳馥鬱的美酒砌成水晶錐塔,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展韶華帶著方若童一起參加酒會,為她招攬人氣。

方若童的頭發盤了起來,露出了整張美麗的臉,還有白皙細長的脖子。一件寶藍色的真絲長裙把她整個人襯托得如月亮女神般高貴迷人。

一走入會場,兩人霎時就成為了眾所矚目的焦點。展韶華拉著方若蓉朝幾位政要走去,正在談笑的幾位政要看到兩人走進,微笑著舉起酒杯。

“蔣伯伯、劉叔叔、方叔叔,還久不見!”展韶華從侍者盤中拿起一杯香檳,和他們碰了碰杯,然後小呷了一口,接著向所有人介紹道,“這是花流院的新掌門方若童。”

“方小姐,真是年輕有為啊!”

“又漂亮又能幹,以後一定會大有一番作為!”

三位政要紛紛稱讚道,方若童露出微笑,卻發現自己的笑容很僵硬,心裏也很麻痹。

對於這樣的場合她一向是不習慣的,展韶華要她習慣起來,因為這是成為名人的必經之路,於是她試著習慣,可是每每回到家,她都覺得好累,身心都非常的疲憊。

“聽說易由希退出插花界了,好可惜啊,不知道什麼原因。”

倏地,一個議論聲飄進了方若童的耳朵。方若童如遭了晴天霹靂,驟然僵硬在原地。

“怎麼了小童?身體不舒服嗎?”看到方若童的臉色驟然蒼白,展韶華輕聲在她耳邊問道。

侍者拖著盤子從方若童身邊走過,方若童把酒杯放回托盤裏,然後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會場。

“小童!你去哪裏?”展韶華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魚尾般妖嬈的藍色裙擺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