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過去(1 / 2)

她要了許多次,可是老人卻一直沒有給她的意思,沒想到老人竟然將發簪給了一位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

“小穎!”老人厲聲嗬斥,阻止了女子將要說出的話,老人原本慈祥混沌的雙眸裏頓時閃現出一絲淩厲,龍首拐杖重重的敲擊著地麵,那副莊嚴地模樣讓慕雪漫想到了《紅樓夢》中賈母的形象。

老人嫁入陳家,曾經也是富戶的小姐,氣勢自然不會弱,可是麵對嘉狄的時候,就是一個典型的溺愛孫輩的長輩。

“迪恩、漫漫。”老人一手拉過嘉狄,另一手抓住慕雪漫,“你們想吃桂花糕嗎?”

老人的一句話讓嘉狄驀然想起小時候,現在他已經長大了,而他的外婆卻已經老了。

慕雪漫握著那隻白玉簪子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即使是相隔十數載,老人對嘉狄的愛依舊不減,愛屋及烏,就連她也得到了老人的恩惠。

“我去撿花瓣。”看著老人渴望的眼神,嘉狄沒有拒絕老人的好意。

嘉狄知道老人想補償他錯失的關懷,補償當年老人因為無能為力而釀下的過錯。

“外婆。”慕雪漫笑意盈盈的攙扶著老人,而一直在旁邊叫做小穎的女孩兒看到老人要移動,立刻走到老人身邊,有些凶狠的瞪了一眼慕雪漫。

慕雪漫挑挑眉,然後漂亮的眼睛中紅光一閃而過,快的令人看不清,沒多久原本走在平坦路麵的小穎竟然一下子跌倒了!恰恰好地麵上有一個小小的水坑,又恰恰好她用手撐住地麵的時候,地麵上有一坨鳥糞……

而在女孩兒跌到之前,慕雪漫手疾眼快的將老人微微向她的方向一帶,避免被女孩兒牽連。

看到小穎一連串的倒黴,慕雪漫不由得意的微微揚起下巴,又有點幸災樂禍——她經曆過的倒黴事這下終於可以落在別人的頭上了!

“去換一下衣服吧,小穎。”老人對於小穎同樣慈愛,剛剛的發怒隻是因為小穎的行為並不符合一個大家閨秀的氣質而已。

小穎立刻點點頭——濕透了的衣服穿著一點都不舒服。“奶奶你等我哦!”

“去吧,去吧!”老人向小穎擺擺手,然後拄著龍頭拐杖靜靜地站在那裏,對著嘉狄和慕雪漫說著,“等會兒你們表妹。”

嘉狄和慕雪漫立刻聽話的停下腳步,而活躍的慕雪漫試著找尋話題和老人聊天,很快,慕雪漫就發現了老人身上的衣服很特別,雖然被洗的有些發白,但是卻針腳細密,衣服的花邊每一處都不盡相同,有意製造著相似但卻不同的美,衣服的左下襟有一朵淡粉色的大牡丹,栩栩如生,層層疊疊的像是要從衣服上生長出來。

老人身上的衣服根本就不像現代機器縫製的。

“外婆,你的衣服是自己做的嗎?”慕雪漫好奇的望著老人。

“是啊!是我自己做的。”一說到這個,老人頓時興奮起來,老人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一手刺繡的工藝,可是這門手藝卻在工業化的浪潮中幾近消失,在高節奏的社會類鮮少有人願意學習這樣一個浪費時間的手藝。“不過,現在老嘍,眼睛花了,做不動了。”老人微微搖搖頭,像是歎息,“我隻習慣穿手工的衣服,現在機器做的東西不合身穿不慣哦!”

所以,老人的衣服才會有些發白,並不是子女不孝順,而是老人並不願意穿機器縫製的衣服。

慕雪漫敏銳的抓住這一點,開始和老人聊起刺繡的工藝,而女人的話題永遠都不會局限於一處,往往會跨度非常大的從天南聊到地北,而慕雪漫和老人的談話似乎也遵循了這一定律,兩個人從刺繡探到蘇杭,再從蘇杭談到美景,從美景到西班牙,西班牙轉來轉去又提到了弗朗明哥舞,最後竟然將話題轉移到了嘉狄身上!

而嘉狄卻聽的莫名其妙,不是在說刺繡嗎?怎麼談到他的身上了?

所以說,女人的世界男人永遠不會懂!

就在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興致勃勃的談論著嘉狄小時候的糗事的時候,小穎回來了。

站在桂花樹下,老人指揮著三個年輕人收集桂花瓣,就像回到了嘉狄的小時候。

在三個人收集過桂花瓣之後,老人開始手把手的教兩個女孩兒做桂花糕的方法,慕雪漫雖然會做飯,但是味道卻很一般——沒辦法,家裏有個大哥,用不著她來做飯嘛!

這一回,慕雪漫的聰明卻用不上了,她知道每一步都應該怎麼做,也完全按照老人教的順序來,可是就是做不出那種理想的味道。

慕雪漫學了半天,光是糯米就用了很多,蒸出來的桂花糕足夠讓他們吃上三個月。可是慕雪漫就是不肯放棄,非要學會再說。

直到太陽微微偏西,老人有些困頓,慕雪漫和嘉狄告辭,才算作罷。

而回去的路上,慕雪漫一直一言不發,讓嘉狄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動——慕雪漫學習桂花糕是為了他啊!

“沒關係,其實我也不是特別喜歡吃桂花糕。”

慕雪漫眼睛一亮,頓時舒了一口氣,然後再度陷入沉思。

半晌,就在嘉狄想要再勸勸慕雪漫不要鑽牛角尖的時候,慕雪漫突然緩緩地開口,“嘉狄,有一件事我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