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劉清頗有意外的看了眼沙發。
沙發上劉清的父親劉全正坐在那裏，臉上帶著極大的疲憊，仿似一夜未睡一般。
劉清知道，現在才是早上的六點鍾，一般這個時候自己這個酒鬼父親才是剛剛睡下，沒成想，今天居然還沒睡。
“早。”
劉清對著劉全點了點頭，沒有太多的言語，說完話就直接去廁所洗漱去了。
偏過頭，看了眼劉清的背影，劉全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麼。
劉清的動作是很麻利的，幾分鍾的時間就已經洗漱完畢。
出了廁所，也沒再打招呼，直直的朝著大門口走去。
吱……
聽著那老式的防盜門發出來的刺耳的聲音，劉全回過頭看了眼劉清的背影，輕聲喊道：“劉清……過來一下。”
劉清微微一愣，到底是他父親，他也沒說什麼，隻是靜靜的回過身子，走到了劉全的麵前，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劉全。
見著劉清這副模樣，劉全再次歎息了一聲，身子也是佝僂了幾分。
而後，他在沙發前的那個櫃子下麵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個用報紙包著的小包，遞到了劉清的身前：“你媽她……走得早，本來我還想著陪著你的，不過現在……哎！”
劉全重重的歎息了一聲，輕輕的捏起了劉清的手，遞過小包後，他才是緩聲說道：“這是我這些年最後的積蓄了，晚上回來，收拾下你的東西，自己去找個地方住吧，這裏就不要再來了。”
劉清沒有說話，輕輕的顛了顛手上的小包，分量不是很重，隔著報紙摸過去，他大致可以確定裏麵裝著的是錢。
“你呢？”
雖說兩父子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融洽，頭幾次重生時劉清也是毅然決然的悄然離家，但是看著劉全這幅頹廢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劉全搖著頭，沒有說話。
見著這一幕，劉清也是沒再搭茬，隻是默默的將那個紙包拿進了房間，放好後，才是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見劉清似乎一句話都不想和自己多說，劉全再次歎息了一聲。
也許，今天是他歎息得最多的一天，比以往的十七年還要多。
“我還要上課，回來再談。”
走到門口的時候，劉清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說完，關門走了出去。
而在劉清這句話說出的時候，劉全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半晌後，這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居然是抱著自己的頭，低聲抽泣了起來。
隻是這一幕，劉清注定是見不到了。
他家是一棟老實的公寓樓，樓道裏也沒有路燈，天色方亮，灰戚戚的也看不清什麼。
劉清快步的走了出去，關於他父親的事，已經是被他放在了腦後。
倒也不是劉清絕情，隻是那加起來有上千年的歲月中，他已經習慣了不去想當下無法解決的事情。
江城不大，劉清家離學校也不遠，僅僅五六分鍾的時間，劉清已經是啃著包子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凡間的包子，好久沒吃了，味道似乎還不錯。
劉清看著手上那殘留的米麵屑，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