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動不了白文軒,動不了白家任何人。
隻不過在最後時刻,孫大奎下定了決心,這次就算是和白家鬧翻了,也要保住劉樂。
連夜讓人把家人送到李儒山那裏去了,孫大奎一個人留在江海市,向李思思發出批捕的命令。
這個決定其實不能對白家造成任何傷害,剛剛抓住白文軒不到半個小時,孫大奎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又響了,省廳的領導打來大發雷霆,問他是不是想死,讓他趕快把白文軒給放了。
不過,這代表了一個信號,意味著孫大奎誓死站在劉樂這一邊,和白家人劃清界限。
當然,也意味著他這個局長當到頭了。
因為原告被捕,法院隻好休庭。
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白遠道讓人托話來要見孫大奎,要和他好好說說,孫大奎直接說不見。
“孫大奎瘋了。”白遠道坐在車裏,對司機說道,“局子這裏是小事,那些記者的嘴堵住了麼?”
“江海市大大小小的報紙都已經關照過了,要是敢報道這件事,就是和白家為敵。”
“沒人會想和白家為敵。”白遠道呢喃道。
“是的,沒人。”
白遠道沒說,除了劉樂。
真是奇了怪了,孫大奎這樣的人精,竟然願意為了劉樂和白家翻臉。
李儒山也是,一個李家的旁支,竟然為了劉樂三番幾次打電話給白家家主。
這些人,包括劉樂在內,難道都不把白家放在眼裏麼?還是說江海市要變天?
車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樣,白遠道的額頭還在痛,那個女警下手可真不輕。
不過沒關係,君子以直報怨,他將來對李思思下手也不會輕的。
還有那幫窮學生,白遠道說道:“讓學校裏去處理,聽說是趙昌宏投資的學校,全部開除掉。”
“劉樂,我不管你是什麼妖魔鬼怪。倒了江海市,是龍你就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在江海市,隻有一個霸王,就是我們白家。”白遠道想了想,還有一件事忘了,“讓孫大奎下課吧。”
孫大奎繳槍的時候,完全沒想到報複會來的這麼快。
“老夥計,咱倆也該告別咯。”紅著眼睛,孫大奎握著槍不肯鬆手。
“局長……”他的身後跟著好幾個警察,都是孫大奎一手帶出來的,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
上次跟著孫大奎一起揍劉樂的文職警察忍不住說:“為了劉樂,這樣不值得!你一走,白文軒肯定就被放出來了。”
“就是啊,我們怎麼可能鬥得過白家?江海市不就是白家的地盤?”
“局長,你這樣真的不值得。劉樂這回肯定是保不住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有的替孫大奎不值,有的替劉樂不值,就是沒人敢說白家半句壞話。
看著這些年輕的臉,孫大奎很激動:“兄弟們,我們這麼些年來做警察,為的是什麼?”
“抓壞人啊!”
“現在白文軒就是個王八蛋,我為什麼不能抓他?”孫大奎激動地說道,“弟兄們,我不是為了保劉樂,而是劉樂讓我想起我做警察的初衷。幹他媽的!老子今天因為抓王八蛋而被辭退,老子心裏樂意!總好過當一輩子的走狗!”
“局長!”大家都被他的話感動了,紅著眼睛發不出聲來。
劉樂這次確實像樣兒,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學生,他連白家人都敢揍,是條漢子。
“啪。”這時,李思思過來,幹脆利落地把槍往桌子上一拍。
“思思,你這是幹嘛?”
“我也不幹了,不用等到白家找關係來辭我,我自己走。”
最淡定的就是劉樂,晚上他被關進了看守所,畢竟孫大奎被辭退了,沒人敢再進一步觸犯白家。
不過白文軒還被關著,法律在堅持著最後的尊嚴,同時也是警局上上下下在堅持著最後的尊嚴。
砰!白遠道摔了電話,臉上閃過難得一見的怒容。
孫大奎走了之後,警局竟然還是不肯放白文軒,說著是按規矩辦事,關滿48個小時之後,如果沒證據證明他駕車肇事,就可以放他出來。
48小時,白家誰被關過48小時?
江海警局是要變天麼?!
省廳廳長在白遠道的訓斥下惴惴不安,可他打電話的市局去,勒令立刻放了白文軒之後,竟然被市局要求出具文件。
廳長氣得鼻孔都在冒煙,可一旦用權利逼,立刻有人表示交出警輝,拍拍屁股走人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