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灼傷的手,緊緊地抓住那條項鏈,他快速地站了起來。
反複地告訴自己,不行!他一定要找到品萱!
下一秒,朝著一扇門用力地一踢,趁著火焰還未蔓延而來之時,快速地一掃所有的角落,“品萱!”
他的身影在飛濺的火花中穿梭,整個走道被黑色的煙霧彌漫,濃煙熏痛他的雙眼,也被嗆得喘咳不停,就在這個時候,哐的一聲——
一道閃光飛速地衝擊,帶著門朝著冷爾謙砸來。
“該死!”他沙啞地咒罵,那扇門重重地砸在了冷爾謙的肩膀上。
火焰頓時在他周圍蔓延,越來越熱,讓他的腦袋也越來越沉,手中卻緊緊地握著那條項鏈,他還沒有找到……
還沒有他的消息……
品萱的手緊緊地握著小傲的小手,擔心,害怕,心痛,融合在一起,將一顆心完全懸在了半空中緊緊地皺成一團,不能自己,她真得很在乎。
伸手拭去自己滑下的淚水,告訴自己她不能哭,因為她相信他能平平安安地出來,他會的……
“出來出來,總裁出來了!”人群中忽然呐喊著,品萱急切地看著大門口,單架上鋪著一塊白色布,消防員抬著走了出來。
品萱深吸一口氣,頓時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心髒像被撕裂一般疼痛無比,就連體內的血液也不再流動,凍結著,腦袋一空,眼前茫茫的一片。
冷爾謙,他……他死了?
淚水滑落,綿綿不絕,他死了……他死了!
品萱激動地從輪椅上跌落,艱難地想站起身,想朝著他撲過去,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瘦弱的身軀在冰冷的地上移動。
“媽咪……”小傲的淚水湧出,緊緊地抓住品萱的手。
“不會的,不會的……”冷爾謙!他可是冷爾謙,一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他不可以……不可以丟下她跟小傲,他不可以丟下這還沒有出生的孩子!
老天為什麼要開這樣的玩笑,太殘忍了,真得太殘忍了。淚眼婆娑的品萱不斷地搖著頭,精神已經升華到即將崩潰的狀態,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失去他,等於失去了自己的心……
“爹地!”
小傲的一聲驚呼,打斷了品萱的失神,隻見小傲鬆開自己的手快速地跑開。
“爹地……”
在消防人員的扶持下,一位修長挺拔的男人矗立在大門口,一身是傷的他快速地張開雙臂迎接著朝自己奔來的兒子。
淚水還掛在她的臉上,她愣愣地看著那全身灰兮兮的男人,心中瞬間加快抽痛著。
他沒死!
忘記了自己的雙腳無法行動,吃力地、激動地想站起來,剛剛站直一秒,正要跨前一步,不聽使喚的腿一彎,正要跌倒,卻被快步跨到她麵前的冷爾謙緊緊地抱進了懷裏。“品萱,”冷爾謙嘶啞又困難地發出聲音,卻被她接下來的舉動驚愕,她哭了……是為自己嗎?
投入他的懷抱,雙手熱切地扶著他的臉。
他真得是活的嗎?
忽然間,不顧一切地吻住他的唇,直到感到他的溫暖,直到觸碰到他濕熱的唇之時,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才緩緩地落下,淚水在這一刻如河湧一般流出,他真得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麵前,“嗚嗚嗚……謙……”
她的雙臂將他緊緊地抱住,生怕這些隻是幻覺,怕下一秒就會消散,她怕,原來他早已經深深地住進自己的心裏,刻骨銘心的。
第一次這麼親昵的稱呼,讓冷爾謙又驚又喜,將手心展開,全身灼傷的他,唯獨隻有這條項鏈在閃閃地發光。
天啊,他就是為了這個以為她在火場嗎?才不顧危險地尋找著自己嗎?
“你怎麼這麼傻?你要是真得不在了,我們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怎麼辦?”品萱拍打著他的肩膀,歇斯底裏吼著。
她說什麼?
未出生的孩子!?她居然又再一次欺騙他!
冷爾謙霸道地吻上她的唇,緊緊地將品萱圈在自己的懷中,就算是死,他也不要放手!
大火撲滅之後,警方成立了專門小組對這次火災的原因進行了調查,但是卻最終被冷爾謙壓了下來。現在他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是誰引起的,也不想去怪誰,就讓這些事情在時間裏慢慢地消失。
而現在他更應該睡一覺,但是他卻睡不著,生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睡醒之後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他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沉睡的人兒,冷爾謙伸手輕輕地撫著心愛女人的麵頰。
從昨天一直昏迷到了現在,身懷六甲的她的確累壞了。在等待消息的時候,她的神經已經緊繃著,刺激著,如果他真得被埋在了火場裏,她大概會崩潰。
想到這裏,冷爾謙不禁皺起了眉心,彎身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
“爾謙!”品萱忽然在睡夢中大喊,蒼白的臉上緊緊皺著眉心,緊張地不斷急促呼吸。
冷爾謙連忙一手握著她揮舞的小手,一手撫摸她的臉,用動作安撫著受到驚嚇的人兒,幾度想開口說話,卻開不了口,因為昨天吸入的濃煙過多,導致咽喉嚴重發炎,暫時無法發出聲音。
不要離開!不要!
品萱不斷地顫抖,搖著頭,整個人沉浸在惡夢中,夢裏冷爾謙被大火重重圍住,無論自己怎麼喊怎麼叫他都頭也不回轉身,最後消失在火中。
“不要!”
冷爾謙緊張地拍著她的臉,希望能將她從惡夢中叫醒。
很快,感覺自己被一道力氣搖動著,驚慌中睜開眼睛,當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她又激動地抱住他,確定他沒有離開,“不要離開,不要……”她心裏還在害怕,很怕……
他怎麼可能想要離開她呢?
冷爾謙將她的臉麵對著自己,使勁地點點頭,將自己的唇在她的額上溫柔的啄一口。
然後放開她,在床頭櫃上的便簽紙上唰唰地寫下幾個字——如果可以,我一輩子都不要離開。
“你……”品萱看著一直不說話。
我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你的傷還痛嗎?”品萱抓起他的手臂,看著他身上被火灼傷留下的痕跡,心裏一陣陣痛。
冷爾謙用力地搖了搖頭,快速地將她抱入懷中,現在的他哪裏都不會痛,如果痛,那將是因為她,看著她驚慌的模樣而心痛。
滴答滴答的聲音不禁打亂了這種溫情,品萱一抬頭看著牆上的掛鍾,心裏一緊。
今天是她跟Cloud結婚的日子!
一座寧靜又簡潔的小教堂。
冷爾謙駕著車,送品萱到這裏,推著輪椅準備一起進去麵對這一切,或許這對Cloud不公平,但是在愛情麵前,他們隻能自私的選擇。
當教堂的門被推開——
好美的布置,一朵一朵百合花圍繞著最前方,但周圍卻一片寧靜,不是說結婚?
為什麼沒有嘉賓呢?為什麼?
這時,小傲跑到品萱的麵前,小手拉住她白皙的手,帥氣的小臉麵向著品萱,“媽咪,這是Cloud叔叔叫我給你的。”
展開一張簡單的紙,短短的一個英文單詞,就如他的個性——happiness(幸福)。
Cloud……
手中緊緊地握住那張紙,她很明白Cloud這最後的意思。
“對不起,Cloud先生的腦瘤剛好壓住神經,如果手術也會很危險,手術的成功率隻有百分之十。”
當醫生宣告著這一句話的時候,Cloud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一直到天黑,有些模糊的視線早已經看不到遠方,但是他卻深深地記得,今天看到他們擁抱在一起的時刻,那種境界似乎不再有人能走進,自己連命都保不住,拿什麼給她幸福?
直到一陣陣疼痛傳來,他再一次昏迷。
機艙中,Cloud靜靜地躺著,沉睡著,沒有任何知覺,整個周圍一片驚慌,醫生,護士,都在為他進行搶救……
他不愛說話,總是沉默,總是孤獨,但是他會給海倫最好的寵愛,給海倫一切,包括幸福。那一份幸福不是因為他,所以他會選擇成全幸福。
愛她,不是占有,是付出,是放手;愛她,本就不需要得到回報……
這就是Cloud?Key
【尾聲一】
三個月後。
拉斯維加斯一家私密的醫院,加護病房內。
窗簾遮住了所有的光線,整個房間顯得深沉而灰暗,就如同床上躺著的人一般,雖然沉睡著,雖然平穩的呼吸著,但卻呼出濃濃的危險氣息。
病床旁邊的監護儀發出滴滴的聲音,藥水也經過管子輸入病人的體內。
一場大型的腦部手術後,Cloud整整昏睡了三個月,像是這種百分之十成功率的手術,能活下來,可見此人的意誌多麼的堅強,隻是,他到現在還處於昏迷中。
忽然間,插著針管的手動了動,緊接著緊閉的眼皮也眨了眨,立刻讓守候在一邊的阿倫驚喚道:“老大!?”
突破了三個月來的黑暗,Cloud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熟悉的人,輕應了一聲。
“老大!你醒了?”
“咳咳……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他的語氣出乎意料的有力,帶著那一貫屬於他的氣度,深沉而又駭人。
“Cloud,你終於醒了。”站在一邊年邁的傑肯終於鬆了一口氣,要是他再不起來,他這把老骨頭可沒辦法撐得起整個暗影。
Cloud撐著身子,緩緩地做起來,藍色的眼眸更加的冰冷,一掃二人,“這段時間暗影怎麼樣了?”
兩人忽然有些詫異,為什麼他起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問海倫的近況好不好呢?
“你們有什麼疑問嗎?”一向精明的Cloud立刻看出他們的神情,冷冷的問道。
“老大,海倫小姐……”
“海倫是誰?”Cloud的眼中閃爍著不解,海倫?他整理了一下腦海,他有認識這個人嗎?
最後他們終於明白了,原來是經過大型的手術,切掉了腦瘤之後,因為曾經的壓迫的神經,所以發生了選擇性失憶的症狀,而這種症狀往往會導致那段記憶永遠的消失,或許這樣也好,這樣他可以忘掉那些仇恨,傷心,繼續做Cloud。
所以,阿倫與傑肯將這段回憶隱藏了起來。
很快的Cloud出院,依舊是哪個冷血無情,讓人聞風喪膽,神秘的美國黑道教父Cloud?Key。
(愛情本來就像一顆毒瘤,當毒瘤徹底清除,那段愛情也將被深深地埋葬,而去麵對美好的未來。)
【尾聲二】
三年後,冷氏集團更名為冷華集團之後,在冷爾謙的領導下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以一個全新的麵貌形成了巨大的酒店王國。
今天是辛品萱與冷爾謙結婚三周年,冷爾謙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帶著品萱來到了他們最具回憶的海邊別墅。
溫暖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灑在床上那溫馨畫麵。
品萱趴在丈夫的身上,那條閃閃的金項鏈掛在雪白的脖子上,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羊脂玉手小心翼翼地伸出,輕輕地觸摸在冷爾謙的劍眉上,想著想著不禁甜甜的一笑。
這三年,她好幸福,有一個愛自己的丈夫,有一個聰明能幹的兒子,有一個可愛美麗的女兒。
啊,對了,還沒有介紹新的成員,那就是兩歲零四個月的小淘氣,冷雪。
“偷襲是要付出代價的噢。”忽然,一道磁性的嗓音打破了她的思緒。
冷爾謙緩緩地睜開眼睛,能夠看著妻子,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嘴角不禁輕輕地上揚,俊美的臉上又多了一絲的成熟。雖然他現在是一位叱吒風雲的商業大人物,但在家,他就是一個擔當著家庭的男人和一個愛妻子、愛女兒的男人。
壞壞地一笑,冷爾謙靈活地翻身,瞬間將品萱壓在了自己的身軀之下。
“你要做什麼?”
“索取代價……”
曾經也是她偷襲自己,現在的代價就是他要牢牢拴她一輩子。
“喂,剛剛才……”那個了。
品萱臉一片紅暈,不好意思說出接下來說的話,但下一秒,卻被冷爾謙溫暖的唇覆蓋住……
頓時,在床上,迎接著他們的卻是一片愛的春光。
而此刻——
在床下,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咯吱咯吱的聲音處於冷雪那張小嘴,手中拿著一盒餅幹不停地啃著,脹著大大的腮幫,粉粉的小臉對著老哥小聲地說道:“老哥,為什麼媽咪和爹地的床老是搖晃啊?”細小的聲音隻能傳進冷傲的耳朵。
已經八歲的冷傲真是無奈,堂堂男子被這淘氣的妹妹拉到床底,說是有很重要的問題要問,結果,這個問題簡直逼他噴血。
無奈!
“他們是在做運動。”以為隨便找個理由搪塞就沒事了,可是他卻忘記了,這個老妹唯一的優點就是喜歡問一百個為什麼。
“做什麼運動啊?爹地和媽咪好像很喜歡,是不是很好玩呢?”嘟嘟的小嘴咕嚕出兩個問題,眼球一轉。
“應該會很好玩吧。”要死,這個問題問他,他怎麼知道?
“噢,那我去找炎哥哥玩這個遊戲去。”
冷雪想到這裏就一臉興奮,兩手爬呀爬的,快速地奔出房間,她去赫家找炎哥哥玩這個遊戲,不知道那一向沉悶的他會不會笑呢?
等等!
老妹剛剛說什麼!?她要去找赫哲炎那小子……“臭丫頭!你敢!”
(如果愛,請不顧一切狠狠愛……growoldalongwithLAe,thebestisyettobe。與我白頭偕老,是最美好的事。)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