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發現自己其實想多了，當他與老道士尚有十丈之距時，就被一隻無形大手從『蛇伏』狀態下拉回實體。
此時的老道士甚至看都不看身後的唐楚就徑直向地下一層的停屍間走去。被摔得灰頭土臉的唐楚讓景歌給扶了起來，景歌對他這個憑空出現的陌生人居然也是毫不戒備，還恭敬地給他鞠了一躬。仿佛是在為師父的失禮行為致歉。
情況突然變得讓唐楚尷尬，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兩人，稍加思索後唐楚決定跟隨他們前往地下一層。
地下一層的血腥味淡了很多，那些發狂的人們對這個冰冷的地方很沒有胃口。而在這裏稍加逗留的也無一例外成為了老道士鬼魅劍意下的亡魂。
“景歌，都處理好了麼？”
老道士呼吸重了些，饒是做了一場無氧運動。
景歌點頭予以回應。
“那就打電話給政府的人讓他們來救人，記得多帶點醫務人員，裏麵的人應該快受不了了。”
老道士已經把木劍收了起來，一頭白發配著樸素的長布衫，如果不是胸口還有未幹的血跡，還會以為是哪家養生的垂髫。
“要是裏麵有你要救的人就領了去，要是沒有也隻能請你節哀。”
老道士依舊沒有轉身看唐楚。
“謝謝前輩！”
唐楚拱手道謝，雖然到現在為止他依舊對這個強到難以想象的老道士一頭霧水。
“前輩就免了。”
老道士微微皺眉，似乎是對這個稱謂有點不舒服。
“這次蒼穹之破，孕育了許許多多像你這樣的人，若守住了本心，你便能走出一條修道的路；若守不住，那你的結果隻會和這些已經化為灰燼的妖怪一樣。”
老道士轉身，第一次扭頭看向唐楚，目光灼灼。唐楚隻覺得周身的空氣都好像被這目光蒸發，呼吸極度困難。
老道士就這樣看著唐楚，接著說到：“而就算你修成了道，那也隻會是妖道。修道之法千千萬，無絕對的對錯之法，修道者也不一定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但是這注定你和我們修的道不一樣，道不同不相為謀。前輩之稱，就此為止吧。”
話畢，唐楚身前的鐵門應聲而開，一老一少兩個道士也同時消失不見了，留下悵然的唐楚。
撲麵而來的冷氣強製讓唐楚停止了思考，收拾了心緒，他朝停屍間裏快步走去。
停屍間又冷又靜，急促的步伐立刻引起了巨大的回響，裏麵頓時被激起一連串的哭聲。
“我是來救人的，大家安全了！”唐楚大概清楚發生了什麼，放開喉嚨吼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