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走到大榕樹那邊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莫清看著地上交叉錯落的裂縫,還有已經燒焦了半邊的大榕樹,默默抽了抽嘴角,這馬性子還真烈……
莫清剛要邁步,卻被木易寒一手拉住,莫清朝著他示意的方向望去,隻見那半邊榕樹後邊正露著隻紅紅火火的馬尾巴,還一晃一晃的。
木易寒捏了捏莫清的掌心,莫清點點頭,兩人一同向樹後繞去。而注意力全在那尾巴上的莫清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人交握的手掌,木易寒感受著掌心的溫暖和柔軟,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
待兩人看清尾巴的主人時,齊齊囧了一囧,一隻火紅的小馬正在樹後麵睡得天昏地暗,鼻子正吐著小泡泡,一副沒心沒肺的小模樣,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兩隻黑心狼圍觀。
莫清心裏已經被粉紅泡泡淹沒,心裏的小人們正齊齊踢著正步,口中高喊道:抱回家!抱回家!
木易寒看著師尊突變的畫風,總覺得有些熟悉,話說當年自己還是個小豆芽的時候,師尊也是這個表情吧?
真相了的男主大人很不爽的踹了踹地上的那一坨,紅紅火火的小馬駒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睛,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兩個人間來回打量了一遍,然後……哇的哭了。
好像欺負的有點過?木易寒訕訕摸了摸鼻尖,看向莫清,這種事,女子的話比較擅長的吧。
然而莫清注定要讓他失望了,她最怕小孩哭了,隻見她麵無表情,冷冷看了木易寒一眼,道:“你弄哭的。”
意思就是你來解決,為師才不會管。
木易寒:我果然還是不了解師尊……
待那小馬駒在木易寒威逼利誘下終於止住了哭聲時,莫清才鬆了一口氣,她看向已經黑了臉的木易寒,道:“這個可是那個烈焰馬的兒子?”
“不是。”木易寒搖搖頭,“這匹小馬天生沒有金丹,隻怕剛剛出生,便被遺棄在這裏。”
莫清一愣,並沒有懷疑木易寒的判斷,原文中那匹馬駒起碼也是元嬰初期,而這個卻連金丹都沒有。
可是這地方也太湊巧了,他們剛走,便有人將這小馬駒丟在這裏,若說不是故意的,莫清嗬嗬一笑,豬都不信。
木易寒顯然也想到了,兩人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莫清便了然。
“帶著吧,若是就這麼放它在這裏,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沒命了。”
“是,師父。”木易寒笑了笑,一隻手提起小馬駒,放道了納靈戒中,裏麵靈氣充裕,反而比外麵更合適。
莫清伸手點了一個尋魂幡,兩人便跟著那飄搖的小旗一路尋去。
“王說請您回去一趟。”依舊是那個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讓緋夜心頭一陣火起,他紅衣似火,站在樹梢上,隱隱釋放出的威壓令四周的魔獸皆瑟瑟發抖,低伏在地麵。
“卿折西,你明知道我為何不會回去,你當年不願做的,我亦不願做。”緋夜的眼眸霎時變得血紅,一瞬間妖冶至極,卻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意與怒氣。
卿折西剛要出招的手卻一下停住了,他仰頭看著樹梢上張揚肆意的男子,嘴角溢出一絲苦笑,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麵無表情,卻偏偏能讓人感覺到他的痛苦。
“我知道。”他看著自己的掌心那道醜陋的傷疤,目光又一冷,帶著決絕的意味。“但是,子詹你不一樣,你是魔族的少主,你的天賦是王的十倍不止,所以這是你的宿命。”
緋夜眼睛中的溫度一點一點地冷卻下去,臉上卻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那你便用全力吧,不然就算我隻剩一口氣,也絕不會回去!”
“小夜!你……別逼我。”卿折西皺起眉頭,下一秒卻是緋夜毫不顧忌的攻擊。
兩人你來我往幾百招,緋夜終是不敵,被他一道黑光壓製地動彈不得,卿折西走到他麵前,苦笑道:“子詹,跟我回去吧。”
“好。”緋夜緩緩勾起嘴角,手也無力的垂下,卻在他碰到自己的那一刹那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靈力,直直逼退他幾步,硬生生地跪在了地上。
緋夜笑著揉了揉手腕,似笑非笑道:“折西,你終究是心太軟。”言罷,便捏了個法訣,將卿折西封印在了原地。
“子詹!這個法訣不能用,會損傷真元的……”卿折西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那法訣壓製得動彈不得,隻能幹看著緋夜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卿折西看著跌跌撞撞走遠的火紅身影,狠狠地閉上了眼睛,他們這一生,注定由不得自己,他為了擺脫這宿命遍體鱗傷卻還是無能為力,而子詹卻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