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生性殘暴,厭惡光明,所以連宮殿都是清一色的暗色調,即使是在白天空曠的宮殿之中也是透著幽幽的冷意,到了晚上,點上燈之後便更加瘮人了,涼颼颼的風從窗戶外吹進來,活像鬼吹燈。
而莫清現在作為魂魄的一員,鬼什麼的哈哈……還是很怕啊!
原先怕著怕著就睡著了,但是這一次卻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心裏抓撓著,總是想讓她出去看看。莫清哀嚎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睡不著什麼的最煩魂魄了!
她飄著從床上下來,在大廳中溜達著,如果這時有人能夠看到,便會發現在空曠的大殿中,一個穿著白衣服有著黑色長發的阿飄在晃悠,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頓時無比陰森。
莫清煩惱地看著窗外的那輪一點也不明亮的月亮,自從那日隨著緋夜去了次魔族大殿,她便一直待在緋夜的寢宮裏,至於原因……出去被發現然後會被吞掉這種唬小孩子的借口……簡直不忍吐槽。
緋夜隻是不想讓她出去罷了,變相的囚禁而已,這種方式也確實像極了那些養著小貓小狗的人。她不是沒有想過讓緋夜帶她出去,但是,緋夜現在給她的感覺很奇怪。
就像是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似的,絲毫找不到當年那個張揚肆意紅衣少年的影子。
而且宮殿中一個人很讓她忌憚——嚴子墨。明明是個人類修士卻偏偏要在魔族出現,而那個樂錦是他妹妹,那麼嚴子墨便是緋夜的舅舅。但是當初在死亡森林裏遇見他的時候,嚴子墨和緋夜絲毫沒有表現出認識的蛛絲馬跡,當初是不知道還是有意遮掩誰也不知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樂錦能夠複活呢?而且殷簡不是一直想讓樂錦複活嗎?現在卻連人影都不見……
等等。
莫清驚訝地睜大的眼睛,當初她一從秘、境中出來便被光散和殷簡等人去攻打玄冥宮,而後木易寒元丹殷簡奪走,而她當時隱約記得自己動用了本源之力……
很顯然殷簡和光散一開始的目標便是木易寒的元丹,她隻是被利用的一顆棋子。莫清深吸一口氣,淡定淡定,你自己傻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被利用很正常。
哎?這麼一想好有道理的樣子?
莫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下一秒便將旁邊的桌子轟了個粉碎。
媽的已經冷靜不下來了!見過傻的卻是沒見過想自己這麼傻的這特麼是種怎樣奇妙的體驗!
“怎麼了?”門口傳來平靜的聲音,莫清轉過頭,便看到緋夜穿著一襲黑衣隱在夜色中,暗紅色的瞳眸中是微微的不解。
“無事。”莫清抿著唇,便不肯再說一句話。
緋夜走過來自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垂眸看了一眼地上已經碎成粉末的上好楠木桌子,又淡定地抬起眼與她對視。
“桌子碎了。”
莫清感覺額頭的青筋挑了挑,和緋夜相處這麼多天她大致能夠理清他的腦回路。桌子碎了=你轟碎的=你不開心=為什麼?
暗紅色的瞳眸很是執著地看著她,裏麵的不解很是清晰,就仿佛在說,我家寵物一直那麼乖巧為什麼突然暴躁起來了呢?
莫清暗搓搓地磨了磨牙,淡淡道:“睡不著而已。”
緋夜垂下眸子,好像在思索著什麼,良久之後抬起頭,用一種看起來很無辜的眼神看著她。“那便出去走走吧。”
莫清很清楚地理解了“無辜”的深刻含義,那是‘真不好意思我忘了把你放出去溜溜。’的意思!
一口血卡在喉嚨裏,莫清還是很沒有節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