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溫暖柔軟的床鋪,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熏香味。
骨骼之間那強烈的疼痛似乎減緩了不少,大概是這幅身體沒有當初那麼排斥她的靈魂了,但是……誰稀罕這麼一具半殘廢的身體啊!
莫清欲哭無淚,隻能緩緩地歎了一口氣。
“醒了?”冷硬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莫清下意識地轉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剛想說話,嗓子處傳來針紮般的疼痛,她不適地蹙了蹙眉,最後隻好朝著連以維的方向淡淡地點了點頭。
腳步聲響起,應該是連以維來到了床邊,隻聽到他有些淡漠的聲音。“我隻是將你從小巷子裏救了出來,還你相救之恩,至於今後如何,你我不再有任何關係,懂嗎?”
躺在床上的小女孩似乎是不解地抬了抬下巴,連以維甚至能夠想象到她眨眨眼睛迷茫的模樣,心下浮上一層怪異的感覺。
沒有認識的人,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若是她一個小女孩在魔族孤身一人……後果可想而知。連以維甩掉多餘的想法,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在擔心一個毫無幹係的人的安全問題,真是太愚蠢了。
衣擺被人扯了一下,連以維猛地回過神來,不解地看著她。“怎麼了?”
莫清心裏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摸索著去找他的手掌,連以維看到也好像明白過來,將掌心攤開在她麵前。
‘謝謝。’
柔軟的觸感從掌心劃過,連以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好。’
這是表示不會纏著他?連以維垂下眸子,忽然有些後悔剛剛惡劣的態度。
‘能給我一把武器嗎?’
“武器?”連以維重複一遍,見她點頭,便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把黑金色的匕首,刀身上銘刻著複雜的咒文,刀柄處還鑲嵌著一顆黑色的晶石。
“給你。”他將刀交到小女孩手中,又補充道:“若是,遇到危險,以血為引便可啟動其中的防禦陣法,對付元嬰之下的修士沒有問題。”
莫清伸手摩挲著刀身上的咒文,唇角溢出一絲笑意。
‘謝謝。’
連以維現在感覺這兩個字仿佛是在嘲笑著他一般,他冷聲道:“你最好不要再有那些可笑的善良,不然在這裏你活不過一天。”
莫清被他說的一愣,這是在……勸告自己?
好吧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來著,現在周圍的人一個勁地勸告她不要懷有什麼同情心善良之意,整的她都覺得自己是個聖母了……
真的很想說一句——勞資特麼那不叫聖母那叫擁有正確三觀建立了良好的道德觀念的新時代四有青年的基本素養!!
累覺不愛謝謝!
看著小女孩一副“深受打擊”“痛定思痛”“掙紮痛苦”的模樣——雖然隻是連以維看來——他不忍再看下去,隨即大步走出了房間。
媽的你給我回來聽我解釋啊親!
陰冷的小巷,一襲黑衣的男子負手而立,似乎是毫不在意小巷中令人作嘔的氣味,眉眼中透著一股冷冽陰沉。
雖然他現在已經完全覺醒了遠古青龍的血脈,但是經過上萬年的傳承,那血脈已經稀薄,雖然能夠順著莫清魂魄的氣味尋過來,透過她附身的身體的血液依稀辨認出是她之外,竟是無法尋到那具身體的蹤跡。
師父這次選的殼子,真是稀奇。
木易寒抬起手,指甲劃過掌心,有些暗金色混合著的血液從掌心溢出,那一縷鮮血仿佛是活了一般,宛如一條靈活的蛇繞著牆上的血跡纏繞了一圈,而後又主動回到了掌心,那道被劃破的口子,竟是自己主動愈合了起來。
連以維走了。
莫清安靜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覺之後竟是感覺全身上下的力量都被吸幹了一般,整個人像躺在棉花中,沒有著落點,空空蕩蕩的難受得厲害。
抬起手,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幹瘦幹瘦地沒有一點肉,皮膚粗糙的過分。她再次深沉地歎了一口氣,藍澄得是和文凰有多大的仇才能將人折騰成這樣一副樣子啊!要是這副尊容是個醜八怪,那麼她豈不是賠大發了?
手不由自主地撫上眼前的紗綾,頓時釋然了,媽的一個瞎子長得再好看她也看不到,還不如醜一點呢!
莫清暗搓搓地想著,最好是醜到令人發指,看到了都會辣眼睛……陰暗的腦洞越開越大,她都已經幻想到自己去報複社會毀滅世界了。
話說如果主角遭到了這麼慘絕人寰慘無人道慘不忍睹的事情,一般都會毫無疑問地大開金手指然後回去報複那些炮灰反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