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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的事,說是偶然,其實也是必然。柳葉眉收下一個弟子,正式教其唱評彈。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楊細雪的大女兒高樂樂。高樂樂從小耳濡目染聽母親唱戲,血液裏已有了表演的種子。可惜母親是野路子出身,唱評彈從未正式拜師學過藝,隻是東拚西湊學會了唱《白蛇傳》、《西廂記》和《晴雯撕扇》。

她《晴雯撕扇》唱得尤其好,並將這個小段教授其女高樂樂。柳葉眉發現高樂樂的才華,並決意要收她為徒,就是因為高樂樂在席間唱的一曲《晴雯撕扇》。

那天在“聚美園”吃飯,原本是為慶祝楊細雪兒子高興考上北大,由楊細雪做東,招呼大家吃一頓的。“聚美園”屬“杭幫菜”,甜膩鮮香,好吃是好吃,但似乎缺乏一點衝勁兒。為給大家助興,性格活潑的楊細雪拿過琵琶揮指撥弦向大家說道:“怎麼樣?讓我女兒唱一曲《晴雯撕扇》吧?”

小姑娘身穿洋紅色絲質連衣裙,腳上配一雙乳白色皮涼鞋。裙子下擺的荷葉邊走起路來如風吹過塘中的荷葉,美得讓人心疼。她手拿琵琶給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端坐在木椅上,輕輕撥動幾下琴弦,開口唱了起來。

唱罷,全場鴉雀無聲。柳葉眉最先站起身來鼓掌,並當場宣布收高樂樂為徒。楊細雪高興得哭了起來,高子文拍著她的肩說:“好事,好事,你哭什麼啊?”

楊細雪說:“你不知道……你們男人不會懂的……”她邊說邊哭,淚珠子還是一個勁兒地往下掉。她內心是在感歎,她和柳葉眉之間一生的攀比和爭鬥,終於在下一代身上得到和解和釋放。她為此感動,都是為了孩子。

與此同時,為了孩子,另一隊人馬也在星夜兼程。薛一冰和小萬萬坐火車到安徽去看女兒。路過一個古玩集市,夫妻二人逛了一下,薛一冰一眼看中一隻“明代天啟五彩人物罐”,他將身上僅有的300元盤纏全部拿出來,買下了這隻五彩罐。離紅梅的雜技團還有百十公裏的路程,他倆決定步行走到那裏。

一路艱辛,薛一冰夫婦倆終於來到雜技之鄉,那裏許多人都在練雜技,場麵壯觀。他倆見到了女兒紅梅,發現她在這裏生活得很好,多虧她的恩師齊永輝的照顧。齊永輝也是“古玩迷”,三人一見如故,聊得十分投緣。

夫婦二人踏上返程的火車,火車票是女兒紅梅給買的。

火車開動了。光陰如梭,日子就像車窗外的風景,快速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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