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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進公司的人事部。人事部裏的一男兩女扭頭看著他們。衛國說我是來喝的。那位男的站起來跟衛國握手,說我是人事部長,姓王,請問你能喝多少斤五十度的白酒?衛國說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說你從來沒有醉過,或者說能喝多少連你自己也不清楚?大概就這個意思。姓王的遞了一張合同給衛國,你好好看看吧。衛國接過合同看了一會,說現在就喝嗎?姓王的說我們已經招聘了一個能喝的,如果你把他喝敗我們才能錄用你。衛國說如果把他喝敗,你們能不能先預支我五百元工資?姓王的說隻要你把他喝敗什麼都好說。衛國挽起衣袖,說那就開始吧。劉秧拉了一下衛國的衣袖。衛國說不用怕,我正饞著呢。

衛國被帶到一個小會議室,中間擺著一張橡木茶幾,茶幾的兩邊擺著兩張棕色的真皮沙發。衛國坐到一張沙發上。兩位小姐托著盤子走到茶幾前,她們把盤子裏的酒分別放在茶幾的兩邊。現在茶幾上一邊擺著五瓶五十度的白酒。周圍站滿了公司的職員,攝像機架在離沙發三米遠的地方。但那個衛國想喝敗的人遲遲未見出場,他等得有點兒不耐煩了,於是擰開了一個酒瓶的瓶蓋。

小姐把擰開瓶蓋的酒端走,重新又上了一瓶。小姐說請你不要提前打開瓶蓋。衛國哼了一聲,人群出現騷動,所有人的脖子都扭向門口。衛國看見一位理著小平頭,戴著墨鏡,身高一米七五,臉色微黑的小夥子走進來。他坐在衛國的對麵,朝衛國點點頭,還向人群揮揮手。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後,他把自己麵前的三瓶酒推到衛國麵前,又把衛國麵前的三瓶酒拉了過去。姓王的宣布比賽開始。他們各自打開瓶蓋,酒香溢滿客廳。衛國舉起酒瓶向劉秧示意。劉秧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就對著衛國笑了一下。衛國把酒瓶送到嘴邊,一股濃烈的酒氣熏得他眼眶裏淚光閃閃,鼻孔裏打出一長串噴嚏。

就在衛國狼狽不堪的時候,對方一仰脖子一抬手一瓶酒不見了,它們全都灌進了他的嘴巴。圍觀者發出驚歎,零星的巴掌聲響起。衛國勇敢地舉起酒瓶,學著對方的樣子,把一瓶酒灌進嘴裏。這是衛國平生第一次喝這麼多酒,它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流經他的喉嚨,進入他的食道。也許是速度過快的原因,衛國對這瓶酒基本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劉秧看見衛國的臉像被大火燒了一把,頓時紅了起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衛國不僅臉紅了,連脖子也紅了。

對方一仰脖子又喝了一瓶。他脫下墨鏡,看著衛國,說我叫胡作非。衛國一聽就知道這是北方口音。衛國說我是西安的,叫衛國。胡作非說你就把它想象成水,一咬牙就喝下去了。衛國真的把它想象成水,一咬牙喝下去。在喝掉這瓶酒後,衛國的臉突然變成了青色,但眼眶裏應該白的地方,現在全變成了紅色。衛國的腦袋晃了幾下,靠在沙發扶手上。劉秧叫衛國。衛國扭頭看著劉秧,就像一隻垂死的狗看著劉秧。劉秧說別喝了。她衝到衛國坐著的沙發旁,想把衛國歪斜的身子扶正。她每扶一下,衛國的身子就滑一下。衛國快要滑到地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