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空氣清新舒爽,沒有一絲血腥。
正在黑骨軍團清理著古影族的墓碑時,北部的叢林之中,正有37名最後的古影族人,小心地蹣跚前行著。
他們個個帶傷,其中大部分還是燒傷,有些人行動相對遲緩,被隊友扛著繼續前進,但整個隊伍的速度,根本看不出一點古影族人的迅捷,讓人有種看蝸牛賽跑的無力感,不過幸好,他們的追殺者似乎也是蝸牛級別的。
“不行了,你們先走吧。”
如此狗血的場景,但卻是現實中最為常出現的場景:重傷的隊友無法繼續行動,為了不拖累同伴,他打算自己留下來,讓同伴們先行離開,但是,這些同伴卻為了各種大義的原因,而不願意放棄僅剩的隊友……
嘛,一般情況的確是這樣,而理所當然的,這種爭吵的時間,正是追兵拉近雙方距離的絕好機會。
“這麼逃不是個辦法!”
就在大家都糾結於‘是否將這名隊友留下’與‘敵人似乎越來越近了’時,其中一名尾尖斷了一截,正好沒了尾刺毒囊的古影族人,帶著滿臉煙熏的黑氣轉過頭來,看向隊伍中一名年老的古影族人。
“克羅火大人,這樣一路逃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那些怪物一路追著,我們就這樣一路逃跑,到現在,大家都很累了,當初逃出來的100人,現在都隻剩下37人,後麵的魂淡隻會卑鄙的蠶食,恐怕不等我們到達那些家夥所在的地方,就已經不是餓死、累死就是被那個魂淡蠶食而死了!”
“就算現在沒死又怎麼樣?我們完了!我們的族群已經完了!現在就我們37個人,談什麼活下去?談什麼族群未來?”
一人似乎再也承受不了這種打擊,終於崩潰地坐在了開闊地嚎啕大哭起來,根本沒有了任何影族人的潛行姿態,這一刻,他也不過是一個等死的人而已。
見此情況,眾人都一臉落寞,沒有人去製止崩潰的同伴,隊伍中散發著強烈的低氣壓,輕微抽泣聲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連綿不絕地出現、擴散、增強,這讓還苦苦支撐的幾人都一臉煩躁。
“哭!哭什麼哭!就算隻剩下我一個人,老子也是戰錘部落的人!”
背部詭異地粘合著一塊特製樹皮鎧甲,卻正好將不深的傷口堵住,雖然行動還有些遲緩,但已經算得上輕傷員了的克羅撒,無法再忍受這種氣氛,嚎叫著發泄起來。
“你一個人有什麼用!我們37個人有什麼用!全死了!議長、老爸、姐姐……他們全死了!”
爭吵聲似乎在隊伍中出現,如果照這樣下去,古影族最後的37人,恐怕會就這樣在爭吵中耗盡最後一絲生命,回歸星球本源。
“冷靜點!”
這時候,就必須有能夠壓場的人出現,而作為這裏唯一年長的克羅火,變成了這樣的角色。
而事實上,他所承受的幸運與痛苦,其實都是最大,若不是當時葉落他們跑回來後,拚命用當時還在昏迷的克羅撒為理由,拉走了這位年老的議員,他現在恐怕也已經陪著老友們離開,而幸運的,他的兒子還活著,到現在還活蹦亂跳地活著。
“葉落,說說你的想法吧。”
在泥潭處被怪物削斷了一截尾巴的葉落,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蕭瑟與迷惘,閃動在他眼中的隻有那仿佛毀滅族群的森林火焰般的烈火。
隻要有點聯想力,都能想到大火的原因,理所當然的,對於那些沒尾巴怪物的仇恨,已經漸漸吞噬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
看了看周圍的人,葉落幾無可查地遲疑了一瞬,又狠了狠心,張口說道:“我們這裏隻有37個人,那麼,議長‘延續族群的任務’已經失敗,但是,我們族群的過去不能被遺忘,同時,那些人也畢竟是我們的同族,我們這麼點人也無法報仇,所以需要他們,因此……”
掃視了一眼眾人,葉落此時的氣息讓周圍的同伴都感到一絲寒意:“所以,去多去少,其實已經沒什麼差別,重要的是,將我們這裏的情況告訴那裏的同類們,將我們的曆史告訴那裏的同類。”
“而我們後麵還有幾百的敵人,就這樣逃,顯然也沒有什麼作用。”
“具體想法!”不耐煩地打斷了葉落的話,克羅撒此時隻想狠狠地和敵人幹上一架,能殺多少殺多少,反正這種逃亡他是完全厭煩了。
“嗬嗬,”在這種沉痛的氣氛之下,葉落的嘴角居然詭異地翹了翹,被他盯著的克羅撒頓時渾身不舒服。
“我的計劃是,克羅撒,你,一個人去找那些人,而我們,全部留下來和他們打上一架。無論勝敗,都要給這些敵人一種,我們全部都在這裏的感覺。”
“我不同意!”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