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大廳中,30個如同光源般的朋人正躺在小床上,大都了無動靜。
一名研究員緊張地看著手中的表,一點點地默數著秒數。
突然,研究員眼前一亮。
“十分鍾到!”
“長老!”
大廳中連續不斷的呻吟聲已經在六分鍾時就漸漸停歇,但不是因為痛苦而結束,隻是因為在六分鍾時,主要的初期能量化已經完成,一般情況而言,已經不需要這些實驗者自己用精神力監控。
因此,為了讓這些試驗者不再那麼痛苦,長老對無法承受的人,就采用了意識安撫的溫和方式,所以此時這些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才會顯得毫無動作。
而十分鍾,則是實驗室成員們估算出的‘心髒完全能量化’的時間,因為隻要心髒完成能量化,這些試驗者在穩定的營養液供應之下,就會穩步地進行能量化。
不過十分鍾畢竟是估算,所以研究員還需要從精神力覆蓋著所有試驗體的長老處,得到肯定的回答,才敢下令進入下一步。
“7號、11號、21號、28號還沒有完成,其她人可以轉入營養倉了。”
“是。”
立刻轉身,研究員開始大聲通知那些完成心髒能量化人員,所屬的護士,按照固定的步驟,將這些試驗者小心轉移到營養倉中。
13號的柳鶯並沒有陷入昏迷,因為她挺了下來。
即便是最為疼痛的5、6分鍾時,她依然用精神力清晰到細胞層麵地觀察著自己身體的變化,以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更是在這種刺激之下,一點點地磨練著自己的精神力。
其中的好處肯定有,但多與少就不得而知。
長老的精神力掃過一片混亂、痛苦、躁動甚至怨恨的精神力時,理所當然地注意到了柳鶯這與眾不同的平靜精神力。見對方無礙,也就沒有對齊施加昏迷手段,更是時刻關注著柳鶯的精神力變化,在危險的時候,用自身精神力對柳鶯施加安撫。
因此直到9分半的時候,心髒完全能量化,身體能量侵蝕開始減速趨於平穩,而疼痛也開始減弱之時,柳鶯的意識都還保留著半睡半醒的情況,這在30人中算是最強的一位。
感覺有人解開了自己的束縛,渾身無力的柳鶯,隻能任由對方輕手輕腳地抬著自己的雙肩雙腿,然後一點點離開因為汗液而粘合的小床床單。
(我,還活著嗎?)
掙紮著想要睜開雙眼,但眼皮跳動了數次卻隻是透過微微張開的眼縫,感受到一片白光的柳鶯,隻能鬱悶地放棄此時的行動,意圖調動精神力去觀察四周的情況。
可沒想到的是,或許是由於之前太過於專注,沒能注意精神力消耗的問題,這時候的她連精神力都感覺不到,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記錄的書籍中似乎也沒有遇到過。
此時此刻,柳鶯隻能滿心疑惑地想要找出那麼一絲精神力,卻依然毫無所獲。
(沒想到,真的這麼痛苦。)
苦笑著想要搖頭,卻隻是眼皮跳了跳的柳鶯,感覺身體再一次接觸到了實體……不對,是液體!?
略帶粘稠的液體從腳跟開始一點點向上,漫過細長的小腿,越過修長的大腿,覆蓋了腰部以下的身體。
雖然精神力、視覺等眾多感覺都已經陷入停滯狀態,但意識卻極度清晰,觸覺更是異常地敏感,讓此時的柳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麻。)
像是無數的東西在皮膚與液體接觸的地方,沿細胞縫隙鑽入身體一般的酥麻感,使得柳鶯不安地想要扭一扭身子,卻隻感覺到抬著自己過來人,正伸手將自己的腿開始放平,隨後身子開始坐了下去。
再然後,身體開始一點點後仰,後背、小腹、胸口……腦袋!
“不要!我會嗆死的!”
感覺液體開始沿著口鼻流入體內,早已將來時的能量化小冊子上的內容,給忘得一幹二淨的柳鶯,忍不住想要劇烈掙紮,卻隻不過讓手臂擺動了一個微笑的弧度。
(啊!你們想要淹死我嗎!)
“誒,剛剛中尉好像動了一下誒!”護士愣住,視線掃過柳鶯流暢的身體,最後停留那柔弱無力的手臂上。
“怎麼可能,一定是你的錯覺吧,研究員不是說,所有人都被強製昏迷了嗎?”
“可是……”
“或許是營養液的流動,蕩起了中尉的手吧,很普通不是嗎?”
想想這樣解釋似乎更合理,護士點了點頭,隨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營養液中:“說起來,這綠油油的東西難道就是營養液?這樣將口鼻都浸在裏麵,沒問題吧,感覺中尉好像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