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L11附屬醫院中躺著的三等兵清醒過來之時,已經是他被掉落的彈藥箱砸中之後第二十分鍾,不快不慢,卻是讓隊友們好一陣擔心。
此刻,包裹成滿頭紗布的他,也隻能再陸陸續續安慰幾句後離開的隊友注視下,哭笑不得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默然無語。
怎麼就這麼倒黴,正好被砸中後腦勺啊。
而且,還有更杯具的事,此時此刻,麵對醫生給自己開出的報告,他險些抓狂。
“我的醫生大人啊,不過是頭撞了一下而已,有必要嗎?”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嚴肅的醫生披著白大褂,卻因為相對瘦弱的身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掛著衣服的衣架。可麵對對方的氣勢,卻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笑聲。
一臉嚴肅地冷哼,醫生搖頭向門口的三等兵所在小組炮長點頭說明情況。
“重點還是在大腦的撞擊導致了小腦震蕩,身體其餘部分的傷口都不大,依靠自愈能力都能很快恢複,但肢體協調能力卻因為小腦震蕩產生了輕微失衡。短時間內打仗是別想了,我看最好是盡快送回新朋島總醫院調理一段時間。”
“這沒問題,”炮長點頭:“但主要是需要多久,畢竟這小子也是我手下一個好兵。”
“很有問題啊!”
現在誰都看得出,雖然05號這裏的情況有些僵持,但朋族短期最大實力彙聚就在這兩三天,也就是說,對於朋族而言,對於05戰區蟲族的決戰也就在這兩天,現在離開,其實不是脫離了大決戰的機會,三等兵可是難以接受。
但是,他的意見果斷被炮長和醫生無視。
“這種情況偶爾也有,不算嚴重,隻是需要養。嗯……按他這時候的精神頭,大概兩三個月就可以恢複,所以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那就好,”炮長鬆了口氣。
而說完,理也不理在後麵病床上胡亂揮舞手臂的三等兵,醫生也點頭離開病房,向下一個病人所在地走去。
送走了醫生的炮長,則回頭看著滿臉不爽的三等兵,嬉笑著坐到了對方的病床邊,渾然沒有麵對病人時應有的表現。
“怎麼樣,我們的英雄,現在帶著一身傷回去,搞不好還能給家裏添一個暖被窩的。”
“……”
若是平時,三等兵早一拳頭揮過去了。
像他這種在部隊待久了的朋人,雙方了解之下,可不會理會對方是不是自己的直屬上司這種問題。用一句話說‘相互自己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怕什麼。’
但現在卻不行,在那名醫生吩咐炮長之時,激動之下揮舞手臂的三等兵就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他對於手臂的控製,因為時常負責裝彈甚至瞄準,一直都很精細。可就在剛才,揮舞手臂之時,他卻有種自己是在控製不屬於自己的身體的感覺,凝滯,遲鈍,很不舒服。
回想醫生的話,他也算找出了原因。
怎麼就那麼倒黴,正好撞了個小腦震蕩呢?
幸好,這不是癱瘓,還能恢複,這大概就是三等兵此時唯一感到慶幸的事。可因此錯過大決戰,卻是無論如何難以釋懷的,所以對於炮長的調侃,他果斷選擇無視。
“好了,看你這精神頭,果然需要休息,那我就不打擾了。”
眼見對方沒有反應,炮長覺得無趣的同時,也不打算繼續打攪。這次因為倉庫管理方麵的疏忽,受傷的士兵也不在少數,隻不過沒有這位三等兵嚴重罷了。仔細想想,這家夥英勇足夠,可卻是缺點運氣,不參加這次大戰或許也是好事。
“第三集群的貨運船這次留在了L11,半下午正好有一艘負責運送重傷員回去,你索性就跟著這艘飛船一起過去,路上好好養傷。”
雖然沒有說話,可三等兵還是點了點頭,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拍了拍三等兵,炮長一臉欣慰。
“你小子是好樣的,沒丟我們重炮團的臉,這次就當好好休息吧,三等兵旬月,也許歸隊之後,你就能成下士了。”
“是,炮長。”
點頭,炮長轉身向門口走去,但就在這時,旬月卻再次叫住了對方。
“怎麼呢?”
“沒什麼,隻是炮長,艦隊方麵的情況怎麼樣?”
L11雖說已經停止炮擊,進入了熔岩帶,開始以穩定的速度離開原地。此時此刻,蟲族除非大麵積撒網,應該發現不了己方。可前麵作為牽製蟲群的艦隊安危,卻成了現在眾人的擔憂之處,在解決了自己的問題之後,三等兵旬月也開始考慮這些問題。
但看起來,炮長並不知道太多的東西,無法為三等兵解惑。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已經接敵了吧。”
事實上,按照最初估計,早在旬月被箱子砸地身體不協調之時,艦隊就應該與蟲群接觸了,但當時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蟲群有什麼偵查手段並不為朋族所了解,當L11停止炮擊之時,蟲群一如既往地在向L11原本方向進行移動,也就是艦隊所在方向。
但那隻是慣性。
當十幾分鍾過去,按照此前炮擊規律,本應該迎接又一次炮擊之時,蟲群卻沒有等到這次炮擊的出現,便立馬出現了短暫的停頓,顯然這才發現了問題不對。這大概也算是攻擊間隔太長的一個意外好處。